随从紧跟在赵秀身后,没料到他忽然伏地,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差点将他踢下崖壁。
赵秀心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他稳住身形,回头怒视随从,“我怀疑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想弑主谋财?”
他翻着一双眼白在夜色中颇为恐怖,随从退后两步,磕巴道:“我、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您信么?”
“我信你祖宗!”赵秀忍无可忍,指着他还要再骂,却发觉手中一片粘腻。他将手凑到眼前看了看,又闻了闻,确定沾上的是人血。
看来这就是那些人抛尸的地点,他分开崖边野草,探身望向崖底,却只探到一片漆黑。
随从卑微地凑过来,朝悬崖下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高,下头又是河,尸体扔下去即便没被冲走,也是粉身碎骨了,咱们还找么?”
“找?你找一个给我看看?”赵秀忍着将这棒槌扔下去的冲动,没好气道:“他们的货物还在客栈,咱们先回马厩,再找机会潜入客栈查看。”
“是。”随从巴不得回去,这地儿靠河阴气重,又才喂了十几个死人,难保不会撞上什么脏东西,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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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起身往回走,可走了一段却没见随从跟上来,转身见他呆愣愣趴在原地,骂道:“你摸蛆啊?还不滚起来?”
随从颤巍巍转头,哭丧着脸,结巴道:“东、东家,我摸到鬼、鬼了,有、有鬼!”
“什么?”赵秀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随从身子一矮,一只手被拽下崖壁,眼看整个人就要栽出去,他赶紧死死抓着一旁的野草,惊恐地喊道:“东家,救命!”
赵秀见状,赶紧扑过去,拽住他的腿往后拉,待拉上来一截后,又爬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往上拖。
“手!”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赵秀会意,顺着他的手摸下去,却摸到了另一只手。
他怔愣一瞬,立马扣住那只手,借着随从的力,将其从悬崖下拉了上来。
那人上来后,终于松开了随从的手,随从受惊不小,抬脚就要踹,却被赵秀一巴掌扇在了脑袋上。
“嗷!”赵秀这一巴掌多少带着点私人恩怨,扇得随从眼前发昏。
“没长脑子,多少也长只眼睛,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随从借着月光一打量,发现拉上来的竟是被扔下悬崖毁尸灭迹的突厥人,他竟然没死!
赵秀掰着突厥人的脸瞧了半晌,才从他被崖壁锉得血肉模糊的五官上分辨出他的身份,他就是那突厥人的首领。
“背着他,赶紧离开这儿。”
“我?”
“难不成是我?谁是主子?”
随从揉了揉肩膀,走过来将突厥人背到背上。
喝!这突厥人吃什么的,怎么这么沉。
两人将突厥人挪到一处树林,赵秀又对随从吩咐,“你赶紧回去,等天亮后带着人过来,切记,莫要引起旁人怀疑。”
“您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他,会不会太危险了?”
“要不你守着,我回去?”
“当我没说。”随从转身就走,很快便消失在了树林外。
赵秀歇息片刻,随后靠近突厥人,在他身上搜寻起来,他正要将手伸进突厥人的袍子里,一柄匕首却悄然抵上他的脖颈,他浑身不由得一僵。
“别动。”突厥人别扭的汉话在他耳边响起,“不然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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