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驻足观看,楼云春攥住胥姜的手,那么紧,那么烫,烫得胥姜眼睛都跟着发热。
直到小厮远远呼道:“少爷,行装打点好了,该启程了。”
胥姜反握住楼云春,深吸一口气道:“一路顺风。”
楼云春见小厮走远,便吹灭了灯笼,在她唇上落下留恋一吻。
“等我回来。”
夜深人静,一人二马自楼家后巷潜行而出,潜入夜幕,楼云春行至延兴门前,八名下属也先后奔驰而来。
人到齐了。
楼云春御马走到最前头,随后抬手一挥,“出发。”
城门洞开,楼云春扬鞭一抽,坐下马儿便犹如弩箭,迅猛地窜了出去,另外八人也不落后,迅速跟上,消失在莫测的黑夜之中。
青雀园,赵秀来到颍王妾氏的院外,对守卫说道:“还请通报王爷,赵秀有要事求见。”
守卫挥了挥手,赶蚊子似的说道:“有事明日再报,这大半夜的,扰了王爷的清梦,你我都吃不消。”
赵秀并没离开,而是继续道:“此事紧急,若耽误了,这罪责你可承担不起。”
那守卫根本没把赵秀放在心上,“你一个通缉犯能有什么紧急要事?即便有要事,这大半夜的,还能现办不成?我劝你赶紧走,今晚梓夫人好容易才将王爷给哄高兴,别来触霉头。”
赵秀听着院里传来的调笑声,没再坚持,“好,那我明早再来。”
说完转身便走了。
守卫哼道:“还算识趣。”
待赵秀走后,又一人来到守卫面前,这人守卫更看不上。
“你来做什么?难不成也想求见王爷?”
冯杪笑道:“小人怎配见王爷?小人只是碰巧见赵秀朝这边来,才过来问问,您知道,我是给谁办事的。”
说完便塞了一块银子给守卫。
守卫平日里跟周槐走得近,他接过银子掂了掂,说道:“他说有要事求见王爷,至于什么要事,并未说明,你想知道,便自个儿问他去。”
冯杪了然,随后朝守卫拱手道:“多谢。”谢完,便朝赵秀离开的方向跟去了。
他追进一条小道,却不见赵秀身影,正欲前往赵秀歇脚的杂役房,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跟着我做什么?”
冯杪一悚,随后转身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我只是正好路过此处,倒是赵公子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冯杪。”赵秀嘴皮轻轻碾了碾这两个字,问道:“听闻你父母只是寻常耕农。”
“赵公子问这个做什么?”冯杪笑容散去,露出一丝阴鸷。
赵秀上前,借着路旁角灯微弱的光,用冷淡而讥讽的目光,一寸寸扫视冯杪的脸。
“你父母可知,你这个以冯家举族血肉供养的人才,而今在京城当这些纨绔子弟的狗?”
冯杪神色一变,随即冷笑,“探花郎能当,我又为何不能当?难道有什么不同么?”
“我跟你可不一样。”赵秀眼底闪过一丝雪光,“冯杪,离家这么些年,你可记挂你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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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杪摸不准他为何问这种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便没有作答。
“该回去瞧瞧了。”赵秀欺近,朝他一笑,“我送你。”
冯杪心底猛地升起一股危机感,他正想后退,却被赵秀揪住衣领,随后脖子一凉,粘热的血便喷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