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使然,结局既定,一如胡煦方才所言之因果。
她对胡煦摇头道:“已经避不开了。”
无论为自己,为书肆,为亲朋,她都避不开。
胡煦暗自叹气,他在这书肆帮过工,知道书肆对胥姜之意义,却也更知道胥姜看中人情,自己不也正因如此,而受其勖助么?
他盯着胥姜额头的淤青,嘱咐道:“万事当心。”
胥姜点头,“会的。”
“端午安康。”余生皆安康。
胥姜从容相送,“你也是。”
胡煦走出巷口,与楼云春对个正脸。
他自何处来,楼云春不用想便知。
两人客气的见礼道安。
胡煦问道:“赵秀可有消息了?”
楼云春答道:“就快了。”
“那冯杪?”
“逃不了。”
胡煦点头,沉默片刻后道:“蜂虿有毒,不可轻视,此事是警醒,更是教训。”
想起胥姜被砸一事,楼云春心头那只手攥得更紧了,“只要抓住他,便不会再给他害人的机会。”
“不光是他,党争之凶险,你我皆已见识过了。诬陷栽赃,杀人灭口,以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事作风,如今被逼入穷巷,还不知会使什么阴狠手段。她和你太近,难说不会被人胁迫来拿捏于你,你们定要多加警惕。”
胡煦顿了顿,继续道:“这次有惊无险,是因事发突然,若是他们刻意谋算,恐结局难料。”
想起胥姜对书肆的看重,又想起她如今的处境,胡煦心头难安。
“她历经千辛万苦来京城,耗费所有积蓄,倾注全部心血开这么一间书肆,所求、所愿,不过是想让自己有个归处。这样的归处,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给。”
最后,胡煦说道:“莫让她到头来一场空。”
楼云春与胡煦对视,胡煦所言他何尝不知?若胥姜为寻常女子,他已然接她入府,妥帖安置。
可她偏偏不是。
她看着和气,实则刚强不输男儿,她历经风雨,并不惧怕,更不肯为人左右。
哪怕是他。
楼云春朝胡煦拱手,“多谢提醒,我会小心,严加防范。”
胡煦忙回了一礼,“此番话仅为酬朋友之义,若有唐突,还请包涵。”
“由衷之言,何来唐突?”
胡煦放下心来,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粽子,“东家的粽子已经煮好了,赶紧去吧。”
“好走。”
“告辞。”
两人拱手作别。
楼云春寻着粽香,走向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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