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人的又不是你,跟你有什么关系。”胥姜疼劲儿上来了,龇牙咧嘴道:“咱们又没未卜先知的本事,谁能想到那冯杪会在场,对我下黑手。”
曾追一针见血问道:“你觉得这话能说服你家小楼和咱们家那个林夫子?”
两人想起楼云春和林夫子一个赛一个严肃的脸,只觉得嘴巴发干,心里发苦。
胥姜捏了捏眉心,“你管住嘴千万别告诉林夫子,有木大人这一遭事缠着,他和照月暂时脱不开身,等过几日消肿了,瞧着不那么难看了,再找个借口糊弄过去。”随后拉着陈大夫的袖子,央求道:“陈大夫,就靠您妙手回春了。”
陈大夫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希望,“眼下瞧着还好,等消肿后淤血浮表,看起来会更骇人。”说完嘱咐胥姜好生躺着,便到外头开方子去了。
剩下屋内两张哭丧的脸。
陈大夫刚走到前堂,楼云春便满脸焦急、大步流星地跑进来了。
他与陈大夫一对上,便着急问道:“陈大夫,阿姜在哪儿?她伤得可严重?”
朱雀街上的巡卫之中,有从大理寺调过去的人,那人又正好认识胥姜,将胥姜被砸之经过看得一清二楚,他一直守在皇城大门前,等楼云春下朝出来,便将此事告知了。
楼云春本要回大理寺,一听胥姜被石头砸伤送到了千金坊,便心急如焚地赶过来了。
他向来稳重,倒是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陈大夫忙道:“她没事,眼下在后院躺着歇息,过会儿就可以回去了。”随后又低声道:“还在为怎么应付你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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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夫说没事,楼云春一颗心稍安,又听了后半句,一时既恼怒又无奈。
“有劳您了,我这就去看她。”
“去吧。”
楼云春朝他拱了拱手,大步朝内院走去。
胥姜正同曾追商量怎么将事情瞒下来,便听见了外头楼云春和陈夫子交谈的声音,她赶紧将眼睛一闭,装死。
曾追在屋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乱窜,随后长叹一声,干脆认命地迎出门去。
“呵呵,楼兄,你来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随后曾追将事情来龙去脉,简明扼要地讲给楼云春听。
楼云春听后,并没有责怪,反而很感激他将胥姜送到来医馆。
见楼云春进屋,曾追暗暗松了口气,他这关算是过了,胥姜便自求多福吧。
屋里,胥姜一闭眼,只觉得脑子又开始打转,好容易稳住,便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阿姜,你感觉怎么样?”他的手在打颤。
楼云春一开口,胥姜装死便装不下去了,她捏了捏他的手,“我没事,只是还有点晕,陈大夫说歇会儿就好了。”
楼云春一看胥姜头上鹅蛋大小的包,又气又心疼,可见胥姜脸色发白,声音虚弱,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
胥姜费劲地睁开眼,半晌才将目光对上他的脸,见他一张俊俏皮子绷得死紧,麻溜认错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逞强。”
见他还穿着朝服,心头浮起一丝愧意,“今日木大人负荆请罪,应当在朝堂掀起不小的风波,大理寺负责重审此案,落到你身上的事应该不少,我不该给你添乱。”
“怪我思虑不周,没多加防备,才让他们钻了空子。”楼云春心头寒意难退,他摸了摸胥姜的脸,才稍觉安定,“若不是曾追和你,木大人恐怕已倒在了皇城外。”
“算无遗策那是神仙,咱们都是凡人,有疏漏是常事。”胥姜笑着安抚道:“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抓住了两个凶手,看他们如何抵赖。天子脚下,行此狂悖之举,冒犯君威天颜,一旦坐实大不敬之罪,也够他们吃一壶的。”
楼云春眼底闪过一丝冷厉,“今日朝会上圣人下旨,将王尚书和洛尚书革职,并将其二人收押进大理寺,以待审查。”
落到他手里,骨头都要给他扒出来理个一二三四。
“真的?”胥姜惊喜地坐起来,却因脑袋发晕,又倒了回去。
“你别乱动。”楼云春接住她,小心将她枕回榻上,见她有些发懵,紧张道:“你怎么样?还晕地厉害么?我去叫陈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