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诸事大吉。
宜合婚嫁,适会亲友。
永和坊,槐柳巷,红绸满挂,张灯结彩,喜毡自巷口铺至斩春书肆门前,男女老少将整条巷子塞得满满当当。
曾追,胡煦、汪掌柜、陆稹、梁墨,还有众街坊邻居,里外设岗,接待来宾。
“恭喜,恭喜。”
“多谢,多谢,来来来,里面请。”
梁墨、和汪掌柜在巷口验帖迎客,然后让陆稹和小汪两个小的,将人往书肆引。
“哎呀,竟是二位状元郎,幸会,幸会!”
来人到书肆一看,见站在门口待客的,竟是上届状元与新科状元,立即往二人身上贴,好沾沾喜气。
曾追和胡煦立即被人围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胡煦感受到这种热情,还是他高中那会儿。近来清净日子过得多了,眼下有些受不住,忙将曾追拉来挡在自己身前,躲避朝他伸来的魔爪。
新科状元刚出炉,还热乎着,立时将人都吸引了过去。
曾追此时也自觉新鲜,什么话都听,什么话都应,有讨吉口的,让说什么说什么,谁要摸都也给摸,自己乐呵,旁人也乐呵。
直到林夫子和荀砚出来,众人才端正了些,纷纷上前见礼。
今日林夫子是主家,纷纷招呼来客入座。
曾追和胡煦,还有溪芷带来的家仆,则帮着挂礼、安置。
书肆狭窄,用以接待长者,后院只款待女宾。男宾席则自门前树下直摆到汪掌柜铺子前,不问身份来历,哪里有空便坐哪里,反倒融洽和乐。
前方热闹,后院人也不少,除请来掌厨的厨娘们,还有过来帮忙的街坊和邀请来的宾客。
除家仆外,溪芷自充州还带了几个得力的女使从帮忙着料理、招待,将一切打理的有条不紊。
而喜房内,胥姜正在开脸。
她躲在溪芷怀里,望着林姑婆手里劈开的棉线,可怜问道:“能不绞么?”
曹大娘笑道:“新娘子哪有不开脸的?开了脸,往后才能别开生面,过上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林姑婆笑眯眯道:“别怕,姑婆我手稳,不疼的。”
林红锄朝胥姜投来同情的目光。
胥姜看向宋樆,问道:“阿樆,你开脸时疼么?”
宋樆在年前已与胡煦成亲。
宋樆正要点头,却被身旁的庄嫂戳了戳,只好摇头,“不疼。”
真的?胥姜有些怀疑。
溪芷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道:“疼是会疼,却不是很疼,若害怕,就靠着娘。”
这些日子胥姜被溪芷惯得娇气了,在她怀里拱了拱,才将脸伸到林姑婆手下,闭眼道:“来吧!”
曹大娘给胥姜擦脸敷粉,林姑婆上线绞面。
线一上脸,胥姜便‘嘶’的一声,林红锄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绞了四五下过后,胥姜渐渐适应,倒觉得可以忍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