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伤得不算严重,却也马虎不得,要好好调理、休养,否则留下病根,等积症发作,治起来可就难了。”
巫栀人年轻,说话却老气横秋,“人在年轻时,总不注意保养,仗着精力足、火气大,便一个劲儿造作,殊不知年老之后,病痛缠身那才是真正的遭罪。”
胥姜嘴里连应:“是是是。”
听她说话,莫名想到陈大夫,遂不禁想难不成天下大夫都是同一副脾性?
“你这伤须得内外同时调理,除服药外,还得推拿行针,熬炼膏方,得费些功夫、时日。”
“大约要多久?”
“至少半月。”
这么久?胥姜心头记挂着京中人事,巴不得早些回去,眼下却又要耽搁半个月,一张脸顿时皱成苦瓜。
外头忽然传来拍门声,“阿姜,你怎么样?”
是楼云春。
柳眉替胥姜把衣衫系好,前去开门,门一开,楼云春便跟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他走到胥姜面前,见她裸露在外的手脚上的伤,脸上浮起一抹忧虑,又见胥姜白着一张脸朝他笑,心尖像是被人给掐了一把似的,疼得厉害。
“你怎么样?”
“你来了。”胥姜知道他定是听见自己方才的动静,怕他担心,便解释道:“我没事,这位是巫大夫,她方才在替我治伤。”
楼云春的目光这才从胥姜身上移开,落到巫栀身上,“大夫,阿姜的伤情如何?”
“比较麻烦,需得调理上个把月才能完全康复。”巫栀观望着楼云春的脸色,随后皱起眉头,这个看起来更麻烦。
“你坐下,我替你把把脉。”
柳眉经方才单伯嘱咐,本就打算留下巫栀替楼云春看诊,眼下她主动提起,便忙不迭地从旁拉过一把椅子,安在胥姜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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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搬来一张凳子,让巫栀坐着替楼云春看诊。
两人都坐下后,楼云春伸出手让巫栀号脉。
胥姜见巫栀神色凝重,不由得紧张问道:“巫大夫,他怎么样?”
巫栀让楼云春换了只手,随后又看了他的眼睛、舌苔,说道:“气血有大损大亏之相。”
她看楼云春眼神清明,眉宇间萦绕浩然之气,便知其亏损并非因流连花街柳巷所导致,便问:“身上可是带了伤?”
大夫眼睛都毒,楼云春点头。
胥姜神色一紧,“伤?”
随后不禁想起楼云春曾说北庭一行折损不少人,既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而他自北庭回来,朝中该有多少事等着?处理完朝事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接她,可曾好好歇息过?
今日又跳入江中救人……难怪被捞起时他那般虚弱。
胥姜心头堵得发慌,对巫栀急切道:“巫大夫,今日他跳入江中,受了凉,呛了水,麻烦您好生替他瞧瞧。”
巫栀听完,眉头越皱越紧,又问:“伤在何处?”
“腿上和肩上。”楼云春拍了拍胥姜的手,说道:“已好得差不多了……”
巫栀打断道:“好没好,不是你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