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春看胡煦也酸溜溜,想着书房那一箱子画,他拱手回礼,干巴巴地道:“客气。”又补了一句,“竹春也自有高妙之处。”
胡煦疑惑不解,方才他之观点,分明有所偏颇,落了下乘,他为何还道自己高妙?讥讽?不像,且也不像客套,倒像是有所不服似的。
却没等他问,曾追已将楼云春拽过去了。
荀砚在一路已与楼云春谈文论道无数回,听楼云春之见解,并不觉惊讶,倒是有些意外他为何会出现在此。
便问道:“楼大人怎么也来了?”
计善笑道:“他不叫来,他叫回。”
“哦?”荀砚奇道:“楼大人还开书肆?”
袁祖之将他拉过去,叽叽咕咕说了一阵,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楼云春与曾追寒暄完,上前问道:“不知荀先生在京中可还住得惯?”
“多亏师弟,简直宾至如归。”荀砚朝袁祖之拱手。
袁祖之连忙扶住,“哎,应该的,应该的。”
一旁计善对荀砚道:“荀先生在袁大人府上待这么些日子,想必也腻烦了,不如去我城外的园子逛逛,眼下秋色正好,正好游赏一番。况且,袁大人近来公务繁忙,怕冷落了先生,我如今已告老,闲人一个,可陪先生四处冶游,带先生领略一番京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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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阅川附和,“我看可以,正好近来我也得闲,可与二位共游。”
袁祖之忙道:“谁说我忙?便是我忙,这儿还有个学生陪着呢。”
计善道:“你学生也上值,哪比得上咱们这两个闲人。”
荀砚笑呵呵。
正说着,一人自小门而入,笑问道:“我可是来迟了?”
“来得正好。”袁祖之见钟麓,忙招呼过来,随后对几人道:“要说会耍会玩,谁比得上他?”
“听闻袁大人府上来了贵客,可是这位先生?”钟麓见荀砚气度非凡,忙上前一礼。“在下钟麓,见过先生。”
荀砚回道:“在下荀砚,有礼。”
楼云春见钟麓来,便让梁墨去沏茶,待梁墨回来,却见托着两盏,往他身后一看,原来是李统学。
袁祖之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叫来的。”邓阅川答道。
李统学拍了拍衣袖上的猫毛,上前朝邓阅川一拜,随后又同众人见礼,几人连忙招呼他入座。
曾追见几位先生有私话要叙,便将士子们领到外间再论,楼云春与胡煦则同陪左右。
计善再次提起,让荀砚到自家做客,几人又争了起来。
最后曾追进门,说道:“先前林夫子与学生曾商议,说他如今在朝,学生又要备考,无法教导书塾中的孩子,却又不想就此关闭书塾,便想聘一位夫子。所以想问问荀先生的意思,不知先生可愿意来书塾授课?”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楼云春看了曾追一眼,帮腔道:“林大人的书塾离袁大人府邸仅隔几条街,来去很方便,且先生抵京是为传东陵子之道,教书授课为最直接之法,晚辈以为可行。”
曾追见楼云春帮着说话,心眼转了转,补道:“若先生愿意来,我所住的院子正好有闲屋,就在书塾边上,先生可过来同住,租子也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