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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元振呢?”
“昨日外出视察,眼下还没回来,应是在刻意避着咱们。”
“眼下这都护府谁能说得上话?”
“晚宴上被您骂的那个长史。”
“骂?”楼云春露出疑惑之色,“何时?”
老段将他那日醉酒叱骂长史一事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一番,楼云春听罢有些想捂脸。
“叫人松懈水来,我要沐浴更衣。”
“是。”老段又问,“醉了这两日,您是吃了就吐,想必眼下也饿了,不如再让人送些羹汤过来?”
“好。”吃饱才有力气应付这些豺狼,随即又道:“去差使人时,别和他们客气,越跋扈越好。”
“您放心。”老段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这两日兄弟们都没跟他们客气,气得他们一个个牙痒,却又不敢怠慢。”
楼云春听了也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又问,“鹰可来过?”
“还没,我问了信使,说是今晚应该会有信。”
“嗯。”楼云春说道:“你去吧。”
“好嘞。”老段转身,抬头挺胸,摆出一副‘我是你爷爷’的脸色,晃着膀子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他的叫喊,“这人呢,死光了?咱们上使醒了,要沐浴用膳。”
有人小声应话,他却继续嚷嚷道:“这些原该时刻备齐、人也要时刻守着听差,却还要本副使来安排吩咐,果然是穷乡僻壤,真是半点不懂规矩!”
楼云春洗漱用膳过后,又叫老段召来长史,告知其明日要启程离开。
长史姓鲁,那日被楼云春骂浊臭过后,连夜回去洗澡,连换了三桶水,还特地学京城之人熏香,香料不要钱的往炉子里倒,那烟将房顶都快熏透了。
鲁长史上前行礼,随后留道:“上使大人,既来咱们这庭州,不如多住几日,品一品这北地的风土人情。”
“本使还有要事在身,便不耽搁了,叫你来只是出于礼数知会一声,并非同你商量。”楼云春吹了吹杯中茶沫,连正眼都没赏他一个。
鲁长史心头大为不爽,却不好发作,只赔了个笑,说道:“即便上使要走,也等大都护回来同他打声招呼再走,不然这事传出去,于主于客都不大好听。”
“于主于客?”楼云春抬头逼视他,“谁是主?谁是客?”
鲁长史被他冰冷的眼神一凿,顿时有些发懵,“这……上使此言何意?”
楼云春厉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本使代行天子之仪,巡视我大盛疆土,却被你说成是客?你是何居心?”
鲁长史瞠目结舌,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人怎这般断章取义,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
“这是我大盛疆土,本使既来得,便走得,无需过问任何人。”楼云春随即命令道:“还不速速去准备补给,明日一早,本使便要出城。”
命令完,楼云春又道:“过后说话离本使远些,莫叫你身上那股熏肉味儿污了本使的鼻子。”
鲁长史悲愤退下,长奔而去。
这该死的京城纨绔子弟!
待人走后,老段摸着下巴问道:“大人,你说明日咱们走得了么?”
楼云春勾唇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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