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存。”胥姜猛地住脚,随后又听胥十二道:“你母亲叫绵存,她还活着,我知道她在哪里。”
‘绵存’二字砸进胥姜平静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
巡卫见她脸色不对,正要上前询问,却见她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胥姜转身,对胥十二漠然道:“随便说个名字,便想让我信你?”
“并非随便说的,她和老爷是旧识,你小时候临摹老爷那幅人像图,便是出自她之手。”
“那我父亲呢?”胥姜压住狂震的心跳,稳住颤抖的声音问道。
胥十二却收了话头,抬头与她对视:“我不能再多说,你若想知道,便按我说的做。”
胥姜眼底明暗交织,晴雨无定,许久,她才开口道:“我考虑考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竟还要考虑。
胥十二心头焦急,可别的他确实不能再说了,胥姜狡猾,透露过多她自己便能查出来,届时别说替他赎身,不吃他肉就不错了。
“多久?”
“三天。”
“三天就三天。”胥十二怕她不来,便从牙缝里挤出另一个消息,“不过你最好不要耽搁太久,我上次打听到她的消息时,她已身患重病,迟了怕是……”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
胥姜手脚发寒,却镇定问道:“你为何会打听她的消息?”
胥十二一怔,随后倒退了两步。
胥姜的目光像是要将他搅碎,她想起胥十二出卖自己的踪迹,换胥四替他赎身,“你想用我来威胁她替你赎身?”
胥十二不敢回答。
胥姜轻声问道:“为何失败了?”
许久,胥十二才回答道:“没见到她,被她家人赶走了。”
家人。
胥姜心头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整个人犹如置身冰窖,又像被扔进了火炉,身烧得发痛,心却冷得煞人。
她吐出一口郁浊之气,面无表情道:“胥十二,你不该活这么长。”
胥十二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似要将他冻结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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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娘子,你没事吧?”巡卫送胥姜出衙。
方才她和胥十二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心头不禁唏嘘,也难免为她一怒,这胥十二简直无耻至极。
可胥姜瞧着却很平静,“我没事。”随即又露出一笑,“让你看笑话了。”
“娘子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别人。”毕竟是她的私事,不好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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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姜朝他一礼,“多谢。”
巡卫暗自叹息,两人行至门前,胥姜忽然停下脚步,问道:“差爷,胥昊如今也关在此处么?”
“嗯,他已由县衙移交过来了。”巡卫试探问道:“娘子要见?”
“可以见么?”
“可以,给主簿通报一声就行。”巡卫道:“娘子稍候片刻,我这便去通报。”
“有劳了。”
巡卫走后,胥姜怔怔站了许久,才松了脊梁骨。
“绵存。”这两个字顶破土壤迅速在胥姜心头发芽抽枝,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在脑海中搜寻这两个字的踪迹,却只找到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