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推开赵秀,捂住自己的脖颈,却捂不住狂流的鲜血。
赵秀手里拿着一把又细又薄的小刀,刀上沾满鲜血。
“这把剔骨刀,还是周侍郎赏的,我用它为高中的士子们剔过鹿肉,今日也伺候伺候你。”
他掏出一张手帕,擦去刀上的鲜血,然后扔在冯杪身上,越过他往杂役房而去。
冯杪追着他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软跪在石板路上,鲜血自脖子涌出,染红他胸前大片衣襟。他捂着脖子,犹如被掐住七寸的毒蛇,挣扎半晌,最后倒在地上,怒睁着双眼,没了声息。
没过多久,巡夜的护院尿急,钻进小道旁的树丛中放水,从另一侧出来时,却不想一脚踩滑,扑倒在地,按了满手污渍。
他咒骂了几句倒霉,却觉得有些不对,随后将双手凑近一闻,怎么这么重的血腥气?
爬起来一瞧,却发现几步外倒这个人,护卫赶紧走上前查看,却见这人已断气,再掰过脸分辨,却见是替周槐办事的那个穷酸士子。
怎会死在这儿?
赵秀睡得正香,却不想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两名护卫进来,二话不说将他从床上拖了起来。
他睡眼朦胧地问道:“何事?”
一名护卫冷道:“王爷召见。”
另一名护卫说道:“杀了人还睡得这么香,心倒是大。”
赵秀推开二人,整了整衣衫,随后穿上自己的鞋,从容道:“走吧。”
重回梓夫人的院子,此次没人再拦。
颍王披发敞怀,坐在正厅之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被压跪在地上的赵秀。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府上杀人?”
“自然是王爷给的胆子。”
一旁的周槐怒道:“大胆,王爷面前岂容你放肆!”
赵秀对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颍王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赵秀拱手道:“还请王爷屏退左右,赵秀有要事相告。”
周槐反对道:“不可,他既然能动手杀人,难保对王爷您心怀不轨……”
赵秀打断道:“王爷,此事若再耽搁,您所图谋之大业,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所谋大业?颍王心思几转,随后命人对赵秀搜身,见其并未带兵器,才对众人道:“都下去吧。”
周槐不甘地退下,却并未走远,而是守在园子里等结果。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此次定要将这赵秀按死,以泄心头之恨。
屋里只剩下颍王和赵秀两人。
“你倒打听得不少。”颍王语气带着一丝杀意,“说吧,有什么威胁本王大业之事?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本王便让你去给那冯杪赔命。”
“楼云春奉圣命去了凉州。”一线天光自门外透了进来,落在赵秀身旁,“昨夜应当已经离京。”
“什么?”颍王豁然起身,“凉州?”随即又怀疑道:“你又如何得知?”
赵秀与颍王对视,“自冯杪身上得知,他是楼云春安插在您身旁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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