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府的大厅里,须发皆白的司马防披着大氅坐在主位上,今年已经六十有一的他,算是精神矍铄了。
“家主,家主,顶不住了,要顶不住了呀!”一名浑身湿透的护院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脸色惊恐万分。
在铜锣声响起的时候,就有家丁来通禀司马防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八成是哪里穷疯了的游侠想跑来打个秋风吧。
可惜,他们来错地方了。
结果护院却被吓成了这副模样,司马防眉头一皱,声音嘶哑道:“你们百十号人还拦不住两个人?”
“顶不住了家主,死了好多人,快要死绝了啊!”护院显然被吓的丢了魂,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叔达、季达,你二人立刻带领剩下府兵,包围他们!”
司马防不敢大意,这会他已经察觉出情况不对了,寻常人哪有这般战斗力,只怕来的是沙场悍将。
再一想,温县里的驻军竟然在一个多时辰前被调离了,这事只怕不是巧合吧。
能调动大军离开,还能有这样的身手,以两人之力闯入司马府杀人的,司马防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曹操。
他就在河内,就在怀县!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父亲放心,孩儿去去便来。”司马八达里的老三和老四,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
作为顶级大世家的底蕴,他们从小可不只是四书五经的熏陶,还有剑、骑、射各方面的苦练,追求的从来就是文武双全。
这头老三司马孚与老四司马馗开始火速的集结府兵,另外一头的司马懿却还在**躺着,一动不动。
当然不是司马懿睡眠质量好,过于没心没肺,事实上第一声铜锣敲响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动静。
但他没有动,除了下意识的睁开眼往锣声传来的方向瞥去,甚至都没有起床看一眼。
为什么?
因为张杨的死让他伤心过度了呀,已经病倒了不能动弹,至少他让缪尚写给曹操的信里是这么说的。
并且,这段时间曹操也确实派人来过司马家请他到怀县去,来使瞧着司马懿也是躺在**跟中风了一样,只能无奈的回去禀报曹操。
他猜想,以曹操的奸诈狡猾,很可能诈他一次。
怎么诈?当然是派点刺客之类的来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伤心过度病倒了一动不能动。
否则难不成还真有人敢闯进司马家来胡作妄为吗,别开玩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温县司马家啊,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就连河内太守来了都得舔着脸笑,能来什么蟊贼。
光论心性、耐性和城府,司马懿可算是极致了。
但有时候人不能太睿智了,否则会落了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小命的下场。
很快,司马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屋外开始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哀嚎声可不像是假的啊。
出什么事了?
如果从司马家的上空俯瞰,便可以发现吕布和赵云正以惊人的速度、目标明确的朝着司马懿的房间跑去。
至于那些护院和府兵,在被杀穿第一轮的时候就已经心胆俱裂的跑了一多半人。
剩下一部分族人虽是忠心,可没人敢轻易靠近,只是把两人围定,跟着他们的脚步不断移动,始终也是保持着一个自认为是安全的距离。
他心头狐疑的时候,一名湿漉漉的披甲府兵跑了进来,“二公子二公子!快醒醒啊,有贼人闯了进来,杀了我们很多人,朝着二公子房里杀来,快跑啊,不然来不及了!”
砰砰~
司马懿刚刚坐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名护院便倒飞了进来,把木制的掩门都给砸了个稀碎,落地后口吐鲜血,再没了动静。
轰轰隆~
一道电闪带来的白炽映照下,一只脚不急不缓的探了进来,来人浑身湿透,多处被鲜血染红,带着的诡异面具让司马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公子快跑,我挡住此獠!”这府兵还算忠诚,就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提刀杀向吕布,还没来得及砍下,长枪就穿透了他的铠甲在他胸膛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阁下何人,不知司马家何处得罪,竟要阁下如此大开杀戒?”司马懿咽了咽口水,心里慌得一批,却强作镇定。
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人定不是曹操派来的,这可不是他的做派。
“司马懿,认识这杆枪吗?”吕布扬起手中长枪往前一推。
连老天爷都很配合的落下一道闪电,让司马懿真切的看清楚了那把武器,“府……府君,这是府君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