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酒坛里的酒倒在酒杯里,直接灌了一大口,饶是喝过边疆烈酒的吕布也被这股劲冲了一道,鼻子眉头都挤成一团。
“呀,想不到在这还能喝上这么烈的酒。”
吕布一直以为只有在并州才能喝上这种酒呢。
正准备再喝一碗的时候,军帐被掀开,一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是,你怎么来了?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吕布兴奋的站了起来,大笑着摆上另外一个碗,“快快快!你尝尝,这酒你保管喜欢!”
男子走上前,跪坐在了吕布的对面,两人碰碗后一饮而尽。
“怎么样?没骗你吧?”
对面男子依旧是笑而不语。
吕布还想再倒酒的时候,男子已经起身,朝着吕布拱手作揖,“奉先,替我报仇。”
说完,男子转身离去。
“稚叔?稚叔!”
吕布追了出去,并没有看到张杨,连忙问起一旁的军士,“稚叔呢?”
军士有些茫然的对视一眼,弱弱道:“温侯,没有人来啊。”
“不可能啊,刚才稚叔来与我饮酒了,他……他就在那坐着。”吕布转身指向刚才张杨坐着的位置,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被他带回来的长枪,然后,他就怔住了。
整颗心好似落入了无底的深远,一双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
曾经的种种,昔日的欢声笑语,一起出征匈奴,一起喝着庆功宴,一起找的舞姬享受,那些画面在吕布的脑海不断的翻涌着。
他缓缓走向那杆立在兵镧上的长枪,伸手抚摸,这一刻,他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积压在内心的情绪终于崩溃,泪如雨下。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杀害张杨的眭固已经死了,连带着一起造反的黑山贼也都被肃清,你连报仇都不知道找谁。
等等……
刚刚稚叔走的时候跟我说报仇……
不管是不是幻觉,张杨的那句话都给了吕布最后一个发泄的点,他胸膛剧烈起伏,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你认认真真,从头到尾,把这件事情说一遍,记住,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都不许落下。”
林墨的军帐内,他把从河内过来送信的缪尚部下给叫了过来。
他可以肯定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眭固要造反早该在张杨去北国的时候就造反了,没理由拖到现在。
他不敢造反除了畏惧张杨的亲信外,后续也是个极大的问题,并不是拿下了河内就能成为河内之主的,还需要有世家豪强的扶持。
你区区一个山贼,哪来的勇气自立?
如果说他想像历史上的杨丑投奔曹操,那他根本不会死的这么蹊跷才对。
他敢于在这种时候动手一定是得到了什么人在背后支持,否则一切都解释不通。
只要找出这个人来,相信答案就会明了了。
传信兵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林墨的要求,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林墨终于听到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司马懿。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眭固敢杀叔父,然后他又为什么会死的这么蹊跷了,一切都是这家伙搞的鬼,目的就是两头都不得罪。”
历史上的司马懿是在曹操得了八州之地才选择投奔,那时候大概都以为曹操肯定能得天下了吧,这就是世家的下注方式。
林墨一直没有考虑这个点,也是因为不认为他会在曹操这般不利的情况下出手。
否则,张杨早就没了。
事实上,到现在林墨也没弄明白司马懿为什么会掺和进来,如果只是为了帮曹操那根本不需要这般费尽心机去布局,因为你站在了曹营一方就注定了跟吕营是对立的。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