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鞍话音落下,止不住咳嗽,头发稀白,眼尾都有数道褶子,随行的官员连连自谦,谁都知道这位严大人在朝中资历老练,栋梁之材。年过六旬,皇帝都不放他回去颐养天年,含饴弄孙。
裴少韫坐在角落一侧,含笑静看这一幕。
倏然,车舆外传来喧哗之声。
“严大人,前方有马匪出没——”
“我们都还没有出京州,就有马匪胆大包天,请严大人吩咐臣等一同去剿匪。”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严鞍吩咐他们肃静,火速安排人去前面剿匪,莫要耽误行程。
在场的江辞睢领命去处理前面拦路的马匪,余光瞥见裴少韫拢紧的手,心底狐疑,他在紧张什么,而后他请示裴少韫与他一起去前面。
严鞍同意,裴少韫面上看不出端倪,从容淡定跟他一起去前方剿匪。
在他们骑马共同往前走,裴少韫捻了一下腰间的香囊。
后头车舆的其中一辆,江絮雾拾掇好衣裳,痛斥裴少韫卑鄙下流,天天就知道威胁他。
在她的怒斥下,青衣陡然上来。
“怎么了?”
江絮雾注意到随行的车舆都慢了下来,是外头出现危险吗?
“前方有马匪出没,行程会慢一些。”青衣的话打消了她的疑问。
由于裴少韫的吩咐,她不能下车不能掀开帘子,只能在车舆待着,随行的青衣怕她闲来无事,便给她找了本书打发时辰。
一日很快过去,江絮雾再次醒来便是被裴少韫的动静闹醒。
裴少韫换了一套素雅的长衫,身上多了意和香的香味,想来应当是沐浴拾掇了一番才回来,可是江絮雾嗅到他身上沐浴完还有的血腥味,想到青衣说他去剿匪。
倒也没有疑问。
可偏生这家伙犹如怕她跑了,车舆狭小,还要挨着她睡,双手还抵在她的肩膀上。
夜深人静,烛火早早熄灭,只有月光从窗帘倾斜而入,车舆慢慢行驶。
江絮雾感受到他的下颌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气息相融,亲密无间,可她心中厌烦不已,想要推开,嫌弃他燥热。
裴少韫毫无自知之明,感受她温凉的肌肤,和淡淡的梨花香,轻笑道:“我今天是和你兄长一起在前方剿匪。来的马匪不多,几千人。”
江絮雾听到关于跟她阿兄的事情,眼眸亮了亮,想要多问关于阿兄的事情,可又担心他发病,折腾她,干脆佯装没听到。
月光下,风光霁月的郎君手指缠绕着江絮雾的青丝,余光里全然都是江絮雾沉睡的面容,再轻轻俯身,他能感受到她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禁不住一笑,而后拢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