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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
裴府,书房。
裴少韫咳嗽了好几声,近日的瘦削,连带他动怒起来,手背的青筋凸显得狰狞恐怖。
“大人,这是青衣送来的信函。”
裴少韫正写完一封书信,闻言便令人呈送上来。
可他还没拆开,宋一就急匆匆地赶来,“大人,皇上病危,皇后请你即可进宫。”
月黑风高进宫?裴少韫思忖一下,派人备车,而宋一又接着道。
“据皇后娘娘说,皇帝病危,请了太子和三皇子一同入宫,还有请了孙太傅,刘尚书还有枢密使的盛大人……”
宋一禀告的官员都是朝中的老官员,资历颇深,身居高位。
看这架势是要立遗嘱吗?
但皇后允许吗?
裴少韫沉思,挥挥手令他先下去,随后拆来信封,宋一没走出都久,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宋一担忧地闯进去,惊讶地看到少韫满手是血,右手攥着信封,左手流着血,地面毛毡有花瓶破碎的瓷片。
“大人?”裴少韫只知失态,吩咐他去请大夫,可宋一看他这个样子担心不已,但在裴少韫的冷眼瞥过去,他还是匆匆忙忙去请大夫来。
等人离开后,裴少韫犹如自虐,望着信封上的字迹。
正年七月一,小娘子入住宅院。
正年七月二,小娘子添置宅院。
正年七月三,小娘子出了府送汤给沈长安。
……
正年七月十六,小娘子主动亲了沈长安。
他捏紧了信封,眼里的阴鸷犹如粘稠墨汁,阴郁得仿佛要流出来。
凭什么?
算账
对他避之不及的江絮雾,原来也会主动亲人,可为什么亲的人是沈长安。
迂腐,不懂变迁,在官场上这样的人迟早会被席卷阴谋中,甚至他连皮囊都比不上自己。
裴少韫无法理解,可无论他有多恨不得,出现在他们面前撕碎他们。
他眼下却还要进宫。
裴少韫心中阴郁,大夫早早到来,为他看了伤口,包扎好后,他就先进了宫。
坤宁宫,几缕青烟袅袅袅升腾,皇后坐在高位,身边的徐嬷嬷为他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