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睢知道,这世上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疯掉了。
“你想让我当你阿兄吗?”
女童懵懵懂懂躺在他的怀里,乖巧地点头。
江辞睢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为她递去了一碗热乎乎的汤,再递过去时,小拇指已经空荡荡。
“喝吧,喝了我们就是骨肉相融的兄妹。”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们兄妹更亲。”
从此,江辞睢多了一个阿妹。
一个与他担负人伦常纲的妹妹。
害羞
清风拂杨柳枝,掀起湖面涟漪,岸边的老者戴着草笠垂钓,身后有一座荒废的凉亭。
凉亭四面萧瑟,上面破败的“忻亭”牌匾堪堪悬挂在上方,几声长吁。
车夫勒紧缰绳。
江絮雾从车舆下来,抱梅递了一张小杌,她踩着小杌下去,江辞睢紧跟其后下来。
“阿兄,送到这里可以了。”
江絮雾青衫襦裙,腰间白月如意坠子,东风掠过时,坠子边的线绦迎风飘起。
“此去愿你一路顺风,若是他敢对你有任何居心拨测之事,我会亲自接你回来。”江辞睢说到做到,语气坚定,江絮雾捂嘴一笑,“嗯。”盈白的耳畔戴着翠绿的坠子。
兄妹俩寒暄了几句,江辞睢才乘坐身后的车舆回去。
江絮雾静静地望着兄长离去的车舆,心里涌起惆怅,身后这时传来沈长安的声音。
她回望过去,见沈长安不知何时从车舆下来,来到她的身后,“小娘子。”
“嗯?”江絮雾仰起头看他。
沈长安没有换官服,熟悉的浆洗白长衫,好似终年只有这一件,不曾有分毫变化。
“沈大人,我说过,你可以喊我阿雾。”
她展颜一笑,“小娘子听的我不喜欢,就像是我们很生分,沈大人你觉得呢?”
沈长安凝视眼前娇美的小娘子,耳垂红透,人却正儿八经点头。
江絮雾被逗笑,身边的抱梅,也真心实意地为他们一笑。
要知道这么多天,抱梅一直担忧江絮雾的安危,前几日知道小娘子终于回来了,梅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尽心尽力照顾小娘子,在知道小娘子要去虫琮阳县这等偏僻之地,她立马跪在江絮雾的面前,央求她带自己一起去。
“奴婢这条命是小娘子救下来的,小娘子要走,也是奴婢跟小娘子一起走。”
在抱梅的恳求下,江絮雾还是带上了抱梅和白素。
眼下抱梅看沈大人和小娘子情投意合的模样,不禁欣慰,内心期盼小娘子和沈大人苦尽甘来,定会圆圆满满。
暖风拂过杨柳,惊起树梢的野鸟。
几辆车舆缓缓行驶,继续往前,不远处,有人静静窥探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