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犹豫过,但听到它急切不安的嘶吼,还是跟着它潜游到了海下,最终看到了一头饱受折磨的成年虎鲸,它被人类的捕捞工具缠绕,身体大量出血,随时都有搁浅的可能。
“噢。”司然再度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羞耻。
“你会觉得所有鲸鱼都是友善的么?也不是。”他走到她身边,“世界上有71亿人,肤色,人种,财富,信仰各有各的不同,但有一点却非常相似,所有人都乐意给自己佩戴上无法挣脱的教条主义。”
“比如落后地区的割礼,某些宗教对女性的剥削以及不敢抗争被压制走完的一生。”
“而你。”他拍了拍她的头顶,“是抗争过的,尽管没多少效果,但我乐于帮助勇敢过的人和动物。”
司然心中的疑惑被解开,原来如此。
他帮她,和随手去帮那条虎鲸一样,没有高低之分。
毕竟,他确实可以不靠外界,完全有能力解救他们脱困于水深火热。
这些是赵柯做不到的。
他肩负的责任太大,以至于有时候他连想要回头看一下都难。
再不睁眼
考试结果尚未出来,老师在群里通知所有人,先休息整顿两天,等适应好了新的环境,再投入到学习中也不迟。
群里没有卷王,大家都乐得组队一起去打卡京市的热闹景区。
至于司然,没有成功参与,她被叫到自然科学院熟悉流程。
这边的教学楼和其他中规中矩的教学楼不同。
它像是一座坐落于钢铁森林中的植物园。
里面的办公区域均被生命力卓越的藤曼包裹,而植物需要阳光,所以整栋楼都由一座玻璃顶棚笼罩,有了足够的温度,自热带雨林带回的种子也可以茁壮成长,长盛不衰。
陆行言走在前面,伸手感受着这片被人工刻意恒温的空间。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那身森林色系的深绿与背后的植物就快融为一体,可面色永远倨傲疏离。
“我听老谢说,新来的那个陆行言,十八岁,就参与了五篇一区专刊。”走廊上的女生在和身旁的男生在讨论着。
“一项研究就要耗尽多少精力不说,他这个年纪,确定不是因为他母亲陶景枫博士让给他镀金的么?”
“就算是,你又能怎样?又不是人人都能当陶景枫的儿子。”
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抓住了,他们不服也得服。
“老谢怕他找不到地方,还特意让我们来门口接他,这都九点半了,他怎么还没到?”
“有学术成就,架子大吧。”
司然与他们擦肩而过,抿了抿唇,想说他不仅到了,还就站在那株她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下。
抬眼望去,陆行言一声不吭,自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