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工匠本就是庄上的住户,虽没有拒绝云奕的雇佣,但也出言提醒云奕这间宅子的经历,而且工作的时候明显比其他人要谨慎许多。因为雇用的工匠也有好些,人一多起来,有些意外情况总是不意外的,好在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也没有发生灵异的情况。经过这一帮工匠半日的修缮,整个院子焕然一新,窗户蒙上新的油纸,可以阻挡夜里的冷风,屋顶漏风的地方也做了填补,屋内不牢固的桌椅已经更换,还添置了一座新的火炉。而且工匠的费用并不高,云奕便与他们约定,这几日将整个宅子都修整一番。早上外出在野地修行,正午跑去冀城内,找找洪皓轩了解了解情况,下午带着在户市采买的东西回去,并在宅子做起监工。工钱到位了,工匠们干起活儿来也是极为卖力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除了云奕。“嘶。”看着越来越瘦的钱袋,云奕不免有些牙疼,原来这种大宅子,还真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享用的,工钱不多,材料费倒是不少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奕放弃了修缮整个宅子的做法,选择只整理了厨房、住所、还有一间大堂,还重新在院里打了口井。夜里云奕依旧是没有睡觉,他就和不听俩一起安静的坐在床上,时刻注意着动静。可是像第一天那晚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整片宅子都是静悄悄的。既然没有等到夜晚的异常,工匠们也都完成的自己的工作被云奕遣散,他便开始在宅子里四处翻找。每一间屋子都被云奕用相同的方法,先吹尽屋里的灰尘,在进去仔细翻查。宅子里的动静一阵一阵的,虽说庄上的人已经知道这里住进去了一个年轻小子,但这动静还是让他们侧目,更是又想起了宅子里的故事。“顾大人,你听听,那宅子里又有怪动静,你要不要去看看?”有人不放心,正巧遇见路过的铜锣,当即开口道。顾不上当然知道这是云奕做出的动静,反正是在宅子里,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情,当即摆摆手道:“顾不上,顾不上,那小子自己折腾的,没什么事。”忙了半日,这种天气下,还热的满头大汗,依旧是毫无收获,就算是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闹鬼的院子,云奕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同。“还有几口井呢。”云奕不打算放过任何一处地方,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让不听坐在桶中,系上绳子,就往井里放。浅井已经干涸,底部沉积着干硬的泥;深井里还有些水,除此之外同样没有其他异象。“不会吧,不会真的什么也没有,白忙活一场吧。”云奕靠在井口,抱怨道。---也不知是白天太过劳累,还是说心绪有些疲惫,云奕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格外的沉重,躺在床上就昏沉着睡去。半夜,他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喉咙疼痒,这才爬起来准备打算倒杯水喝。咕咚。一声细微清脆的响声,那是什么东西落踩在砖瓦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云奕悬在空中的手僵住了,转身就抓起了自己的长歌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没有煽动翅膀的扑通声,不像东西掉落的沉闷,那种声音就像是刻意的控制下,意外造成的动静。为了不发出声响,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立,这种静置本就是修行的一部分,所以做起来也是驾轻就熟,一点不觉得困难。咕咚。没让云奕等太久,又是一声响动传来,依旧很细微,而且,动静就在自己头上。云奕脚下用力,整个人就如同被射出去的飞矢一般,笔直向上,长歌剑已经窝在手中,向出声的地方刺去。哗啦哗啦。屋顶被云奕撞出一个窟窿,屋顶上砖瓦被掀起大片四处飞落,可惜这一击落空,云奕也借机看见了那人的身影。黑色的紧身衣带着黑色的头套,可惜今夜没有月光,星星不足以让云奕看清那人的体型,甚至于那人的双眼都看不清。云奕在屋顶站稳脚跟,就再次出击主动扑向对方,按照他的想法,对方既然选择夜里潜入,肯定是对自己的修为没有自信,他便觉得是自己的机会。砰!云奕没看清那人的动作,手中的长歌剑被对方挑开,变换姿势挥剑横扫。屈膝后仰,弯腰跳跃,云奕的两次横扫都被对方轻易躲开。接着对方趁着云奕动作的间隙,抓向云奕的关节,但云奕也不是以前那个毛头小子了,灵气震动让对方一时间没有握住目标。轰。对方一击不中,动作被影响,云奕掌中燃起火焰,并瞬间推向对方。那人迅速后退,并突然从掌中伸出一根东西,击散火焰。云奕也借此看见那人的身躯,紧身衣包裹下,肌肉自然有力的身体,身形比自己还要高大一些,一双棕色的眸子一闪而逝,眼中带着惊讶。,!只是从对方掌中伸出的是什么武器,云奕并没有看清。可惜云奕被对方的样貌吸引了注意,那人也没有纠缠云奕的打算,一个转身,竟化作一道烟一样消失在了眼前。“在那边!”不听也已经爬上了屋顶,它跳到云奕肩上,并张口提醒道。短暂的交手并没有让云奕察觉到对方的真实实力,但他也不希望对方就这么离开,便也化作一道黑影,迅速追去。不听说那人是往西方向跑的,云奕也就往追,可还没跑出去多远,便听见一声:“什么人!”云奕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是庄上的打更人铜锣,顾不上。顾不上是从另一个方向跑来了,将云奕拦了下来。此时云奕手提长歌剑,气势汹汹,而且周身涌动着不安分的灵气,顾不上警惕的看着他。“你这是要干什么!?”“顾大人没有看见刚刚有人从这边跑过?”云奕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听到了庄子上有激烈的动静,立刻就赶过来看看,只看见你一个人。”顾不上盯着云奕,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打量。“汪汪汪!”庄上不少院子里的狗都被惊扰,发出阵阵犬吠,许久都没有停歇。“刚才有黑衣人潜入宅子,并与我发生争斗,我是追他而来。”云奕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听到云奕的说辞,顾不上有些惊讶,接着他表情变得严肃,说道:“真有此事?他逃去了哪个方向?”在云奕(不听)的指引下,两人一猫一起往西方追去,追到庄子边,云奕停下了脚步,这是因为不听悄悄告诉他,气息中断了。见云奕停了下来,顾不上也停下脚步,回头道:“怎么了?”“察觉不到,追不上了。”云奕摇了摇头,同时开启灵气观。在灵气观的影响下,云奕看见路边一处枯草上沾染着一团灵气,明显是那人不小心留下的。将那一处枯草扯下,云奕看着顾不上说道:“打更人不是有追踪的法术吗,这沾有那人的气息,大人能否施展法术试试?”顾不上没有推辞,直接将腰间的铜锣拿出,让云奕将枯草放在铜锣上。右手挥动,五指变换,口中念念有词,接着铜锣开始震动,并且幅度越来越大,几个呼吸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可有结果?”云奕看着顾不上凝重的表情,开口问道。“没有任何收获,无法通过这气息找到踪迹,只有目标不存在这一种情况才会有这种反应。”顾不上摇头道。“不存在?什么意思?”云奕有些不太明白这句话。“就是气息的主人早就死去,肉体腐烂消散,属于他的气息就成了无根之水,找不到源头。”顾不上一边说着,一边瞪大了眼:“不会真有鬼吧。”“鬼什么鬼,鬼也有迹可循,哪里会是这样。”云奕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顾不上挠了挠头,解释道:“我调来这里的时候,那处宅子就再也没住过人,不过庄子上一直流传着那里闹鬼的传闻,听说衙门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是不是就是这种情况,真正无处可查的气息?”云奕也是一副紧张的模样:“劳烦顾大人多多照顾,小子可从没做过亏心事,没见过鬼啊。”---已经开春,早晚的温度一样还是很低,屋顶破个洞当然又开始漏风,哪怕屋里烧有炉子,也是杯水车薪。好在还没到雨季,没有到更糟糕的时候。叮叮当当。屋顶破了个大洞,自然又需要花钱找人来修缮,一大早就找来庄子上的泥瓦匠来。泥瓦匠看见云奕就像是看见了财神爷一样开心,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道缝。不听对气息的辨识能力,远非顾不上能及,它肯定的说道。“和第一次夜里来的那个,是同一个人。”云奕当然相信不听的判断,他开口问道:“顾不上呢,他的反应有没有问题?”“没有,”不听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谎的表现,他所说的,应该就是真实的,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想的。”“他没见到过那人,但我见过,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云奕也相信自己所看见的情况。“有什么办法能,够逃过那种追踪法器的效果?”云奕继续提醒道:“不只是铜锣,按照得到的说法,衙门查过,都没有找到异常,那就算上衙门所有的锣,包括金锣。”不听沉默了片刻,在脑中思索许久。“金锣咱俩都没见过,不过铜锣跟银锣倒是没少见,我大概能推辞出金锣的品质。”“虽然这种普遍制式的法器是有局限性的,想要屏蔽它们的追踪效果并非不能,但金锣的品质想要被屏蔽,起码也需要比它更加高级的货色。”按照不听的逻辑,云奕也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你是说,对方可能带有更厉害的法宝?”“这是一种可能性。”不听点了点头。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昨夜交手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察觉到对方调动过灵气,维持法器,又是品质高的法器,是需要灵气的,这不合理。”云奕仔细回忆起,昨夜的情形,否认了这个猜测。不听没有第一时间爬上屋顶,自然不清楚这个情况,它立刻就给出了另一种解释。“那就还有一种可能,那人修行了某种特殊的法术,这种法术能够将沾染自身气息的灵气,变换成其他模样。”“有这种法术?”云奕对修行的认知还不足,有些惊讶的问道。“当然,生存的手段有不只有捕食,伪装也是,在我的印象里,反而是伪装的法术更为丰富,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何是这般情况,几乎是没怎么见过。”不听的小猫脸上挂着回忆的神色,有的不解的惆怅,它又看向云奕说道。“虽然还不清楚那人的目的,不过看样子,对方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是还有所顾忌?”“我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殊,不需要顾忌。”说着,云奕眼前一亮。“两次都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的出现也就有迹可循,第一次是得知我,或者有人租下了这处宅子,来观察一下;第二次是因为。”他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目光也越来越清明。“第二次是因为我在修缮宅子,修缮自然少不了翻新,动土,这里面有那人在意的,所以他要来看看。”不听的瞳孔变大,黑黝黝的眼睛看着云奕。“是这样吗?这也有联系?”“肯定是这样。”云奕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没有去调侃不听。“第一夜就来过,当天就知道我租下这里的,只有衙门那个老官,还有你我。”“还有庄上那个铜锣!”不听提醒道。“你不是说过他没有说谎嘛,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是不知情。”“就是那个老官?”“那人的身形不像,而且动作迅速有力,不是那个老官能达到的状态。”云奕摇头否认。“不过这个消息肯定是从他那里传递出去的,就是不知道他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角色。”:()成仙图,成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