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前,项健担忧的还是出声的妹妹,回头后,看到开口说话的不听,在这一瞬间心脏骤停。他收起战斗姿态,站在不听和云奕的中间,脸色阴沉,盯着不听的同时还不时防备一旁的云奕。“竟然是一只猫妖,倒是大意了。”项健的言语中依旧稳重,没听出什么情绪的波动。不过云奕看的清楚,他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战斗,还是不听控制住了项燕。他心中越发肯定这一人一妖和那客栈老板的目的一样,是为了他的妹妹而来,要不是云奕的实力一般,他甚至要怀疑云奕就是幕后黑手。“放了她,我可以让你们悄悄地,平安离开青城,”项健稍作思考,抛出条件。他继续说道:“这只猫虽然会说话,但是没感觉到有什么实力,你的实力也是一般,在这城里暴露,根本不可能安全离开,这个交换你可以考虑。”云奕摇了摇头,项健看在眼中,以为他是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双眼凝重。“项少爷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你误会了,我对项小姐并无意图,之前一切确实只是巧合,我……”云奕的话还未说完,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出现了重影,开始变得模糊。自己对四肢的感觉正在变淡,甚至于对环境的感知都变弱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量,瞳孔中的神采都消散了,渐渐合上了眼。双腿一软,屈膝跪倒在地上,接着趴向地面。“小子!?”不过没料到云奕的情况,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一瞬间慌了神。也就是短暂的间隙,一只大手袭来,直接将它抓住拎了起来。它挣扎无果,猫眼竖起成一道缝,一股庞大的精神力冲向项健。哪知却如石沉大海一般,项健没有任何反应。项燕有些后怕的靠在墙角喘着气,待到项健从腰间拿出绳索将不听和云奕分别捆住以后,才将她扶出侧厅,由侍女带回她在项府的居所。项健看了眼桌上的酒壶,还好自己提前在里面加了些料,否则刚才的情况还真让他没有办法,他知道灵剑派的竹木令牌内藏有一式剑招,所以直接将云奕腰间的令牌取走。接着他叫来府内护卫,将这一人一猫抬进项府后面没人的院子,他并不担心云奕醒来后能够挣脱,用来捆他们俩的绳子都是从打更人衙门那里得来的,能够锁住被捆绑者的经脉,没有灵气的辅佐,六骨境以下不可能挣脱。人都走完,屋里是一片狼藉。项健没有叫来家丁打扫,而是走向云奕落在屋内的东西。将长歌剑拾起,手握剑柄剑鞘,噌,长剑出鞘。叮。用手指弹一下剑身传来阵阵剑鸣。“确实是柄好灵剑。”已经收了限制灵气能力的他,自然能感受到这剑身周围隐隐有流动的灵气,以他的眼界当然也能知晓这灵剑的品质。他看着手中的长歌剑和竹木令牌,心中想到:“如果他的灵剑派身份为真,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灵剑派也觊觎着什么,或者说,灵剑派的内部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渗透了。”项健表情凝重,他放下长歌剑,心中的疑惑更胜,同时危机感也强烈。捡起云奕的背囊,在背囊里翻找,并未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一个石匣子反而成了里面最格格不入的东西。取出白齿放在手中端详,此时的白齿已经被云奕简单处理过,一处绑着碎布,就像是一把形态奇特一些的匕首。云奕的行李内,没有再能够提供更多线索的东西,现在所有的东西拼凑起来,也只能证明他是灵剑派的弟子。项健有些不死心,他总觉得云奕肯定还有其他的身份,特别是他对云山《成仙图》的追问,并且还尾随过自己的妹妹。回想起这些年来遇到的事情,项健不敢大意,他转身走出侧厅。唤来几名家丁和侍女,吩咐他们整理侧厅,而自己则迈步朝着云奕和不听关押的院子快步走去。这处院子在项府后方的边缘,一路上的家仆不多,遇见少爷也都毕恭毕敬的行礼,只是看到他那般不太高兴的表情,没有人敢搭话。院子门口有两位项府护卫守着,看见项健走来立即行礼道:“少爷,那一人一猫就在屋内,分开绑在两根柱子上。”“行了,你们俩去休息吧,这里的事情别跟其他人说。”项健问得两人并没有其他人看见他们过来,于是摆摆手说道。这处院子没有住人,自然也就没有家仆会过来,不会被打扰。他走进院子,推门进屋,云奕和不听正如那护卫所说,被绑在两根不同的柱子上,此时都还没有苏醒的征兆。项健先是偏头看了一眼不停,走到它身边蹲下,仔细地端详了半天,又闭眼嗅了嗅。如若不是之前开口说话,这只猫和随处可见的普通家猫并没有什么区别,身上没有妖邪的感受,也没有灵气的波动,最多也只是比普通家猫多一些灵性。,!现在再回想起来,原来之前它确实能够听懂自己的话,并且和云奕也有交流,不再关注它,转身走到云奕的身边蹲下。此刻的云奕正披头散发,他昏倒之前还在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并否认自己的目的是项燕,但是项健并没有相信,他仍然觉得云奕隐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人太过普通,如果丢在人群中都不一定能够被找到,越是这样看上去毫无威胁的,越有可能成为致命的暗箭,之前他的父亲就是这样险些丢了性命。他将手伸进云奕的衣服里,在他怀中衣服夹层中摸索。呼啦,一个装着碎银的钱袋子被掏了出来,缝制钱袋子的布料十分不错,以云奕一直展现的衣着人设来看,明显不正常,项健对他的怀疑更甚。不过又在里面掏了半天,没有再摸出任何东西,这让项健有些恼火。他不死心,如果不能找到他其他身份的证据,以他灵剑派弟子的身份,是不能够直接处置他的,最后还是要交给衙门同灵剑派交涉。他双手掀开云奕上衣,在上衣里摸索,毕竟不是精致的丝绸,手感十分粗糙。经过一阵仔细地,一点一点的搜查,项健还是有所发现,他感觉到到这衣服内有一块摸起来硬硬的小方块,在贴近里面的地方。不过在硬块附近没有摸到可以伸进去的口袋,他直接双手用力拽着内外衣衫,用力一撕。刺啦。比较结实的粗布衣被撕开,一块孩童巴掌大的绿色东西被带出,飞在空中。项健伸手一巴掌将东西握在手中,在眼前展开手掌。一瞬间犹如晴天霹雳,他双目瞪大,愣愣的站在原地,手心里躺着的,正是云栋留给云奕,埋在榕城孙府小屋床下坛子里的,那块雕刻着“云罗山庄”的小小玉牌。他托着玉牌的手在微微颤抖,瞳孔都有些失神,脸上有疑惑,有震惊,有惊喜,还有惶恐,表情十分复杂。他吞咽了口水,收拾收拾情绪,又看了云奕片刻,立刻转身走出了房间。这附近没有家仆,他在府内走绕了几步,钻进了项府后院,项家老爷的书房。这里是项家老爷平常会在的地方,除了项府管家和自家人,没有老爷允许,家仆都不能随意靠近。门口没有护卫,也没有在外面看到管家,项健就这么走进院子来到屋门前。咚咚咚。伴随着敲门声,项健小声道:“爹,你在吗?”“进来。”屋内传来浑厚稳重地回应。项健赶紧开门进去,立即关门,速度很快,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项家老爷正提笔写着什么,看到项健的行为微微皱眉,带着些疑惑和训斥,开口道:“大半天的你来我这里,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看到屋内没有除了父子二人以外的第三人,项健有些紧张的,小声说道:“爹,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说着他从怀里将刚刚得来的小玉牌掏出,放在项家老爷的书桌上。看到项健掏出来东西的第一眼,项家老爷就停住了手中的笔,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玉牌被放到的桌上他赶紧放下手中的笔,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捧起,在自己的眼前全神贯注的仔细查看,反转,贴近眼睛,意图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观察了片刻,他颤抖着,将玉牌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桌面的软纸上,重重地做回到椅子上,靠着椅背,长出了口气。“儿啊,你这是在哪儿找到的?”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全然没有了刚刚说话的稳重模样。看到父亲的反应,项健心中也有了判断,他小声的试探道:“爹,这块玉牌就是…”还没等他问出,项家老爷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它就是罗家家令,还是家主那一支的家令。”“快说说,你是在哪儿得到它的,是什么人送来的?”项家老爷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项健安抚了一下老爹的情绪,这才小声地,仔细地将这件事情全盘告诉他。信息的来源多为妹妹项燕,随行的家丁护卫,和今天在衙门的交涉,最后也包括在项府侧厅的短暂交谈。“父亲,我觉得这个叫做云奕的小子可能是觊觎《成仙图》秘密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只是还不知道他是哪一方的人,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罗家家令,想找机会接近我们。”项健讲完自己知道的一切以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项家老爷没有立即表明自己的观点,而是说道:“云罗山庄并非只有罗家一家,其实还有一个云家,对外为罗家附庸,其实和罗家地位相同。”他看着项健,回忆着说道:“云家女儿会跟罗家结合,云家男子会在罗家的支持下外出闯荡,但是对于外人来说,都会以为云家是附庸,在外的云姓男子也都会被当作罗家赐姓的人。”项健听着父亲的话,思索着问道:“你是说,他是在外的云家血脉?”,!“也不能确定,毕竟确实是有些人被赐予‘云’姓的,他甚至也可能是知道这段秘辛,冒充的,不过是这块家主家令,让我也对他的身份有些怀疑,分不清真假。”项家老爷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块玉牌,表情仍是回忆之色。项健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秘辛,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父亲开口道:“那父亲,我大舅他…”项家老爷伸出食指至于唇前:“嘘,是的,他也是。”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想过,此刻得知了这个秘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舅,也姓“云”。“那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大舅说一声。”项健立刻开口问道。项家老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项健的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微微低着头,目光集中在桌上手边的玉牌上。沉默了片刻,他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跟他说,这孩子的身份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是敌是友还不明确,若是让他那个脾气知道了,我怕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想到自己大舅的性格,项健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孩子人怎么样了?”项家老爷问起云奕情况。“他是个修行者,那些迷药的效果也就只能让他睡上一个时辰,估计很快就会醒过来。”“走,我亲自去见见他。”项家老爷支撑起自己因为激动有些难以自控的身体,拿起桌旁靠着的手杖,示意项健带路。项健看了一眼桌上的玉牌,在项家老爷的眼神肯定下,将它又收在怀中,然后在前面带路往关押着云奕的小院走去。路上一溜烟,还从不知道哪儿搬来一个小凳子。项家老爷知道什么意思,倒是欣慰的笑了笑。院子的护卫已经走了,路上有人遇到,但是也没人注意到父子二人来到了这处小院。打开屋门走了进去,这一人一猫还没醒来,项健将凳子摆在云奕面前。项家老爷反而没有先去云奕那边,而是走到不听跟前,好奇的看着它。:()成仙图,成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