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夜妖王的倒地,熊二叔一飞冲天,拉起张定山,很快消失在了妖族的视野里。“保护陛下!”不远处,夜妖王的近卫军纷纷怒吼道,快步冲上前来,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两队鸟族妖兽快速起飞,乌央乌央的朝着熊二叔消失的方向追赶过去,至于能不能追到,只能看天意。“御医!”有侍卫长高声喊道。紧接着两名仙鹤妖族大跨步出现在了跟前,它们伸出长长的喙,贴在夜妖王的腋下,一道道淡蓝色的波纹从他们的喙传入夜妖王的身体,一番仔细感知。上了年纪的仙鹤沉吟道:“陛下心神不属,五行移位,伤势颇重,三个月内不可再战。若是再动手,恐有不忍言之事发生。”“放肆!”侍卫长怒斥道,“什么庸医胆敢诅咒陛下,当真是活腻了?来人,拉出去剁了!”“是!”有几名五大三粗的侍卫走上前来,架起两只仙鹤,便要往后拖去。“住手,把二位神医放了。”微弱的声音从夜妖王的嘴里传出,他悠悠醒转,“此事,不可传出去,违令者灭全族。”“是!”众人纷纷回应道。夜妖王缓慢起身,随即直上云头,眺望着南边万里河山,白雪皑皑,沉声下令:“传令三军,急速南攻,三个月之内,本王要饮马长江。”“谨遵陛下旨意!急速南攻,饮马长江!急速南攻,饮马长江!急速南攻,饮马长江!”天地之间,响起妖族声势浩大的呼喊,传得很远很远。泾原县城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彻底被攻陷的,伴随着最后一个人族弓箭手被一群妖族撕成碎片,这座小县城终于再一次换了主人。短短十天,三易其主,战况之惨烈可见一斑。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经久不散,令人作呕。受到泾源县城陷落的影响,临近的几个县城纷纷在妖族的猛攻之下宣告失守,守军大半阵亡,只有少量幸存者狼狈逃离南下。而南边数十公里外的某地,一连串的大卡车拉着数不清的人族部队,正浩浩荡荡地往北边开去,所有人族战士的目光都充满着坚定。报国捐躯,不负重托,身后就是家人。人族从不缺好男儿。立身堂堂男子汉,壮怀凛凛大丈夫。在这漫天大雪之中,南下北上两股势力将会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后再次碰撞到一起,枪与火的艺术将再次绽放在这片默默无名的土地上。泾原县往南二百公里,一个叫陈河桥的小镇,一个普通的宾馆,这里门牌破旧,楼门口的霓虹灯有一半不会亮了。门口的柜台里,一个形锁琐骨立的男子正无聊地坐在电脑面前,刷着新闻。“妈卖批哩!妖族咋这样凶呢?”男子骂骂咧咧地道,突然身体一震,无力地骂道:“哎?咋又断网了,一天断四次网?我擦嘞,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二楼的一间普通客房里。金源正盘坐在床头,浑身上下缠着厚厚的绷带,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飘得很远。旁边的床上,坐着靳息阁道长,一言不发,闭目养神,头顶三道清气来回盘旋,忽上忽下,飞得好不欢快。“金师哥,该换药了。”艾玉缓步来到金源身前,为他熟练地剪开纱布,然后露出胸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血肉外翻,流出来的血水黑得发紫。虽然已经是第三次换药了,但艾玉的心还是会本能地揪一下,该是多么惨烈的厮杀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她不敢去想。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尽管上药的过程足够小心翼翼,期间还是会不小心擦碰到伤口。金源全身的肌肉会随之猛地收缩一下,这是人类生理的本能,他没有办法控制。艾玉只能报以歉意的微笑,心头的苦涩却只有自己知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立不世之志,区区小伤,不妨事。”金源疼得脸都扭曲了,还硬是挤出笑脸安慰艾玉。艾玉冰雪聪明,反倒心中苦意更浓。“对了,音丫头怎么样了?”金源见艾玉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忙转移话题。艾玉停下手,抬眼看他。“老师临终前托我照顾他”金源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她的伤,是精神冲击之类的,已经脱离了危险,需要静养。”艾玉软软地叹道:“她真可怜。”“这乱世,谁又不可怜呢。”金愤然骂道,“夜妖王这老货,我早晚灭了他!”“口气不小,也不怕撑死。”靳息阁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俩的二人世界。金源毫不在意,正色道:“我答应过老师,三年必上九灵,到时候,我一定会找他报仇!”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哪怕是死。”靳息阁缓缓起身,这一次他破天荒没有嘲讽金源,而是慨然一叹,随即摇头说道:“这事,轮不到你。”“我必须去,道长。”金源语气强硬。“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死了再说。”靳息阁哼道,“目前夜妖王身负重伤,想杀他的人,从泾源县排到了山海关,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真的?他也会受伤?”金源和艾玉相视一眼,面露喜色,“我还以为他金刚不坏呢。”“没有人能金刚不坏,即便是那些研究生命奥义一辈子的生命法师,也只是衰老的速度慢一点罢了。到头来,都是一捧黄土,一座浅坟。”靳息阁缓缓说道,面露缅怀之色,像是想起了某位故人。:()末世之越哭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