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颜末猛地睁开眼睛,警惕的望着门口。本以为是遭遇刺客,颜末的手已轻轻将刀拔出,宣瀚也睁开了眼,不料接下来没人破门,而是响起了敲门声。颜末没立即去开门,而是朝宣瀚望去,直到宣瀚点头,他才缓缓靠近门后,沉声问:“谁?”“我。”听到熟悉的声音,颜末立即拉开门,只是他没见着熟悉的面孔,而是看到了一只被雨浇透的落汤鸡。贺风扒了扒被雨水牢牢粘在额前的碎发,望着颜末露出一脸的委屈,“你让让啊,没看到小爷我浑身都湿透啦?”颜末迅速让开一步,贺风冲进屋直奔床前而去。那时宣瀚已经坐起来了,他惊讶的看着落汤鸡贺风,表情和颜末一毛一样,“你……的伤好了?”贺风见到二皇子,激动得立即跪下去磕了个头,“可算是找到主子了,不枉了日夜不停的赶路。”“本殿可没问人赶路的事儿,在问你的伤好了没有?”“属下底子好着呢,哪儿有像军医说的那么恼火,歇了两天属下就跑出来了!”宣瀚的目光在贺风身上来回打量,“我那表叔会让你走?”贺风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眼里闪过几丝心虚,“属下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过世子爷见属下不见了,肯定知道属下去了哪里,所以殿下不用担心。”宣瀚沉沉的叹了口气,虽说习武男子的身体不会太差,但现在多事之秋,贺风既然找来了,他也不希望贺风出什么幺蛾子。赶紧让颜末带他下去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再到屋里来回话。“……世子爷派了人现在还驻守在镜儿山,就怕还有什么余孽活下来,而他自己则带着朝廷驻军回以同梓县,流沙河的水寨已经被围了,世子爷正与其他将领商议围攻之法,约莫过不了几日,攻打流沙河水寨的消息就要传开了。“驻军在镜儿山搜出好多的金银财宝,世子爷全都封存让一批驻军先送往京城,他说流沙河的水塞肯定也有不少好东西,定要抄个干干净净,还要当众斩了那些水匪的脑袋给沿河百姓出气。”这倒像是萧景仁的作风,宣瀚默默了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收拾几个匪窝也不是什么难事,朝廷随便派个人来就可以了,派萧景仁来岂不是大材小用?一时间宣瀚想不通他老父亲在想什么。“二殿下,想来世子爷那里不日便会返朝,这南家坝离驻军回京的官道不远,咱们是不是可以跟着一起回去?”宣瀚沉默了,颜末道:“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回刚换衣裳的屋子歇息吧。”贺风就被人莫名其妙的赶了出去,但他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实在是累得不轻,有个可妥的地方睡觉,他便懒得想那么多,听吩咐便是。贺风走后,颜末见宣瀚靠在床头发呆,上前言道:“殿下,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京了。”宣瀚却在想其他的事,贺风回来了,那原让麻嬷嬷安排人去盯着二乔老子娘的事是不是交给他更可靠?先前他也有想过让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去盯梢,思虑再三后还是没下定决心。许姨娘对南家姐妹心怀叵测,二房又虎视眈眈,他担心一旦府里出什么变故,人单力薄无法回天,这才息了心思。现在贺风回来他又觉得情况不一样了,他可是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的。“急什么,本殿还没玩儿够呢。”殿下这样说了,颜末便不好再说什么。他怏怏的低下头,退回了原来的小榻上躺下。次日一早,宣瀚早早就起身了,他想告诉南笙贺风回来了,盯二乔梢这事可以安排他去做。岂知刚拉开房门,便听到南笙绝望的呼喊,“姐姐,姐姐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宣瀚和颜末均被南笙的呼喊声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齐齐朝那间寝屋跑去。一进门,就见南笙抱着南诗痛哭着,摇晃着,南诗的脸已经褪尽了血色,连唇页都白如霜雪,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他皱着眉示意颜末退出去守在门口,毕竟南笙的声音不小,动静肯定很快就传遍整个南府。颜末会意退出去守在门口,贺风披上衣裳跑过来,“出什么事了?刚才那声音是南二姑娘的吧。”颜末白了他一眼,没答话。屋里南笙抱着南诗的尸体依旧在拼命的摇晃着,仿佛这样摇能把她摇醒似的。宣瀚站在她身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人已经去了。”“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南笙悲痛欲绝,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而宣瀚则在一桌的小几上发现了一张纸,他站的位置正好给看清纸上的所有内容。那是南诗留的遗书:笙儿亲见,原谅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父亲那里我实属不孝,往后只靠你和才哥儿在老人家膝下尽孝。你不要因为姐姐故去太过难过,姐姐本就该死之人,现在离开实属解脱,姐姐很高兴。笙儿,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你我同从镜儿山回来,那些人可能会像抵毁姐姐一样去抵毁你,不要学姐姐懦弱胆小,最终走上绝路!宣瀚沉沉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写满南诗遗言的纸递给了南笙。南笙今早醒来就不见姐姐躺在身边,起身一看,发现姐姐睡在床前的绣榻上。她也没想多少,以为自己睡觉不老实,才害姐姐只能睡到绣榻上去。可她连着喊了好几声姐姐都没动静,她意识到什么,瞬间就慌了,惊恐万分的扑过来,摸着她冰冷的身体,果然印证了她最坏的想法。在南笙看南诗遗书的时候,颜末把麻嬷嬷给放了进来。麻嬷嬷听着南笙悲痛欲绝的哭声,大抵就猜到出了什么事。她进屋一看,南诗靠在南笙的怀里,生气全无,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我的天爷啊,诗姑娘,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