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和宣瀚听了贺风找到梁家的过程,二人皆闭口沉默了。贺风说得口干,轻轻咳了两声,南笙为难的看向宣瀚,“告诉婉如姐姐说吧,事已至此,不论如何她迟早要知道真相。”原来宣瀚就揣测梁婉如失踪,她家里不可能不闹腾。一查果然如此,在得知梁婉如被劫的消息,其母当即惊惧而亡,如今书斋已闭,老父也躺在床上半死不活,这样的恶耗任谁能抗得住?“刚才属下回来的时候还看到金香楼的人在大街上晃,一副找人的模样。”贺风带着几分疑惑,“属下挺好奇他们怎么确定梁姑娘没有离开万明县呢?”“肯定是出事后金香楼的人就守到县城的各个出口了,而且守着的人肯定是见过咱们几个的。”宣瀚右手轻轻在桌案上敲着,敲出的闷响声特别的扣入人心。经贺风这样一提,想离开县城还不容易了,正欲让南笙去找梁婉如把实情告诉她,不料二乔在屋外喊,“梁姑娘来了。”南笙不悦的拧了拧眉,为什么二乔在传话?不是让她照顾着梁婉如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宣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见到梁婉如一脸焦急的迈进门槛,她眼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贺风,“你回来了,可有见着我阿爹阿娘?他们都好吗?”贺风去高家镇这事南笙是知道的,但她可不记得告诉过梁婉如,难道是‘苏大牛’说的?南笙把头转向宣瀚,宣瀚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也没说,哪是谁说的?“谁告诉你贺风去了高家镇?”抢在贺风开口前,南笙问梁婉如。梁婉如急切想知道父母的消息,脱口而出,“是二乔说的。”二乔?南笙猛地看向二乔,二乔一副吓了大跳的模样,赶紧解释,“姑娘,前日姑娘你睡得迷迷糊糊的,让奴婢给你倒水喝,你说奴婢守夜辛苦,要是贺风哥哥在,就不用奴婢这么辛苦了。奴婢就顺嘴问了一句贺风哥哥去哪儿,你就说他去高家镇了呀。”有这回事吗?让二乔给她倒水这事她有一点点印象,但说了这番话她却是半分印象也没有。“我刚才贺风哥哥回来了,肯定从高家镇带回来了梁姑娘家人的消息,我这才告诉她的。”二乔边说边委屈的看着南笙,好像在埋怨南笙不该让自己受委屈。梁婉如才没空管南笙在苦恼回忆什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贺风,“求求你快告诉我,我阿爹阿娘怎么样了?”贺风扭头看了一眼宣瀚,见宣瀚见头,好他才开口道出实情。梁婉如听后整个身形都在摇晃,二乔快两步扶住她,“梁姑娘,你没事吧。”“我阿娘死了,阿爹病了?”她轻声呢喃着,像是自言自语,又似难以置信。“当初随你出行的随从只是被打晕了,并未身亡,他醒来后回到了高家镇,在书斋里找到了你父亲,说了你被绑走的消息,那时书斋里有不少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开后你阿娘受不住打击,就当即故去了。”贺风的话像一刀刀冷刀割着她的心,梁婉如一刻也在万明县呆不住了,“不成,我要回去,我要我回去找我爹。”“婉如姐姐你等等。”看着梁婉如就要扭身外去,南笙快步将她拦住。因为这些年被家里那个两面三刀的姨娘磋磨,南笙要比她同龄的女子早慧。“你不能回去,或者你不能直接就这样回去。”“为什么?”梁婉如不解。“是啊,姑娘,梁姑娘的阿娘已经没了,阿爹又病重,她要是不回去,谁在她阿爹床前侍药尽孝呢?”二乔一副很懵懂的模样开口。南笙狠狠了瞪了一眼二乔,“你给我闭嘴。”然后又对梁婉如说,“婉如姐姐,令慈是听闻你被匪徒劫走后亡故的,你的名声已损,若是正大光明的回去,岂不是要让整个高家镇非议?你想想,这对令堂的病情有帮助吗?”梁婉如怔住了,像是魂魄被什么给钉住似的,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翻涌。“刚才贺风说了,金香楼的人还没放弃找你,你这样不加掩饰的走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届时令堂怎么办?”梁婉如彻彻底底的慌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捂着脸大哭起来,“阿爹,阿娘,是女儿对不住你们啊,啊……。”听着梁婉如的哭声,南笙也心痛得厉害。她害怕,害怕她的姐姐也和梁婉如有同样的遭遇。她轻轻走到梁婉如身边蹲下安慰着,“我的话固然难以接受,却是姐姐你不得不面临的问题,高家镇,你和令堂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你想活下去,更不活在别人的非议里,你和令堂只能离开高家镇。”听着南笙轻柔又带着点忧伤的声音,梁婉如缓缓抬起头来,“离开高家镇?可是,我阿爹在高家镇生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离得开?”“我还奇怪了,高家镇,高家镇,那镇上的人应该都姓高才是,你和你阿爹怎么姓‘梁’呢?”宣瀚带着几分疑惑开口。南笙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只是还没找到机会问。梁婉如抹了抹泪,任由南笙将自己扶起坐到一旁,“我阿娘姓高,我阿爹是入赘到我阿娘家的,我阿爹原是上阳郡的人。早些年我阿爹时常想念家里的人,阿娘不忍心,便在有了我之后仍取姓梁,让我阿爹有个盼着和念想。自从跟我阿娘成了亲,我阿爹几十年都没再回过上阳郡,那边的亲戚也从未往来过。”“上阳郡,在哪儿啊?”南笙实在不熟。上阳郡,不正是他刁蛮的妹妹昭姐儿的封地吗?宣瀚一巴掌,笑道:”上阳郡离高家镇远着呢,不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要走好几个月的路程,与现在的万明县可谓是天南地北的差距。这不是正好吗?你们父女俩个回上阳县去,那里要是有亲戚就认亲戚,要是没有亲戚,我就让人给你们父女找个差事,反正能养活你们自己就是。”:()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