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瞧着要是不给他们些甜头,只怕没这么容易离开。”苏宗明很不屑冯家那一家子,本来就是因为冯氏才与苏家攀上关系,但他们非旦没与苏家保持该有的距离,还不停的得寸进尺,真是恼人。“礼哥儿,你怎么想的?”苏家现在正值丧礼期间,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惹人指点。“阿爹说得对,但此次该是冯家最后一次在苏家这里得到利益了。”说完,苏怀礼又有些苦恼,“只是不知道要拿怎样的借口打发走这兄弟二人。”“冯氏留有遗书,她的嫁妆和体己全都给了柳红那丫头,是不是可以把冯氏的嫁妆扣下来,全退给冯家,至于冯氏留下的遗书,一个贱婢,哪里配得这些好东西?”若是换了从前,老太太定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些年她在国丈府住惯了,也见识到了杨氏的接人待物。想换奴才的忠心,你自己不付出点东西怎么成?这其中又属情感最为宝贵,有了这样的情感,那些奴婢们真的是不用你命令,自己就会为你奋不顾身。而此时苏宗明的话委实太过凉薄,不怪这二房家事难力,一直势微。“既然是冯氏给的柳红,那就是柳红的东西,你家里又不是揭不开锅了,还惦记着儿媳妇的嫁妆。”被老太太一通数落,苏宗明一张老脸通红,“那阿娘的意思……?”“别问我,我可没那么些主意,要是陈氏在,陈氏或许能想到什么,现在也就你们父子拿自己拿主意吧。”最后还是苏怀礼作的主意,先是委婉的拒绝了冯阳和冯维的提意,虽然这兄弟二人一直在坚持,但苏怀礼早就想好了对策,故此并未让冯阳和冯维兄弟二人达成目的。不过此番进京他们空手来的,却没让他们空手回去,下河县老家的两间良铺和几十亩良田赠予了冯家,从此以后,苏冯两家便无甚牵绊了。了结了这桩事,苏家二房才算是彻底清静了下来。腊月二十六那日,老太太准备回去了。临行前祖孙三辈人在一起吃了顿饭,看着坐在苏怀礼身边的程哥儿,冯氏虽然不怎么中意,却也不曾亏待这孩子。可这孩子好像天生胆小似的,不怎么敢说话。用饭用到一半的时候,老太太开了口,“这家里一下子感觉冷清了好多呢,老二,我不跟你开玩笑,去玫姐儿那里把陈氏接回来吧。”陈氏又生不出来孩子,苏怀礼一点儿也不担心她跟自己抢家产。现在冯氏和她腹中的孩子都没了,他只有程哥儿,决定以后还是多关心些程哥儿。苏家二房这份家业,迟早是他们父子俩的。“祖母,不然让孙儿去接母亲吧。”苏怀礼表现得很识大体,“这家里后宅没个主事的人的确麻烦,先前是因为有祖母在,井井有条,可是祖母一走,只怕我们父子二人就得手忙脚乱。正好把母亲接回来,又遇上过年,这样我们一家子也算团圆了。”苏怀礼的话让人听着很窝心,苏宗明自然也动心了,可是,可是,他拉不下来这张脸。“你去接算怎么回事?非得你父亲亲自去接不可。”苏怀礼没想真去,也轮不到他去,他这样积极也无非是想在父亲面前表表孝心罢了。回到国丈府后,老太太躺在久违的罗汉榻上,抱着康妈妈递来的手炉,丝丝暖意从掌心浸到心里。“奴婢提前让人煨了燕窝羹,老夫人要不要喝一碗?”老太太摇了摇头,叹息道:“到底是年纪大了,稍微用些力气管庶务,就累得直不起腰来。老二也是个倔的,让他去把陈氏接回去,硬是拉不下来脸。”“二老爷多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向二太太低头?这一低头不就代表他承认自己错待了二太太?”康妈妈轻言细语开口。“理儿是这么个理儿。”老太太点头,稍微往里挪了挪身子,“总不能真给老二再娶一房吧?”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外头有仆妇报说杨氏来了。康妈妈亲自去把人接进来。“阿娘万安。”只一眼,杨氏便觉得老太太瘦了,不过不敢说。“我的儿,快坐,康妈妈,上茶。”似乎是在二房那边当了一段时间的家,被一些庶物压得喘不过气来,老太太现在特别能理解杨氏的辛苦,毕竟国丈府比二房大得太多,却被杨氏管理得井井有条,足见杨氏的本事。又想到当初宫里那位极力撮合杨氏与耀哥儿,是不是也是因为看上了杨氏的能干?“如今年下时节,最是忙碌的时候,你过来陪我坐坐便回吧。”杨氏也感觉出来了,老太太跟她说的语气和态度都变柔和了。虽然从前也不尖锐,但这回却感受得特别清楚。“那多谢阿娘体恤,儿媳陪阿娘说说吧就走。”杨氏笑道:“适才儿媳在外头偶然听到阿娘提到二弟妹,这是……。”老太太忽然来了精神,老二拉不下来脸,是不是可以让杨氏出现劝劝陈氏自己回去?“还不是老二一家现在后院儿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我想让老二去玫姐儿那里把陈氏接回去,可老二拉不下脸,不肯去呢。”刚一听说时杨氏的确觉得很意外,不过又觉得既然是老太太,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二房的事还没过去多久呢,想来二弟妹心里也是不痛快的,二老爷这个时候去接,只怕也接不回来。”“唉……,我着急呀。”“阿娘担心什么?难道还担心张氏还有机会吗?”杨氏半开玩笑的说着。“那贱人哪里还有机会?听说在庄子上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儿,活,活不成,死,死不掉,礼哥儿的手段厉害着呢。”这话杨氏可不敢接,只能抿嘴笑。老太太又叹息道:“也不能真替老二再娶一房,万一再是个张氏之流,那二房岂不是家无宁日?”杨氏发现了,老太太看她的目光殷殷切切,这是想让她去劝劝陈氏呢!:()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