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杨氏的话唬得心口猛跳,但她还是不得不故作镇定,“大夫人,你说什么呢?妾身听不明白,大奶奶滑胎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是啊,大嫂嫂,张氏最是性子绵软之人,你可别吓唬她。”苏宗明脸上很不高兴,他本来就对杨氏插手二房的事心存意见,更看不惯她此时颐指气使的样子。“你给我住嘴。”老太太就知道杨氏让她装病留在二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此时她狠狠瞪了一眼苏宗明,然后又对杨氏说:“你不会无的放矢,老大媳妇儿,你发现了什么?”杨氏拿眼瞟了一下张氏,然后尾尾道来,“礼哥儿媳妇没了胎,你表面上跟着一起难过,其实内里早就沾沾自喜了吧。就算礼哥儿心里疑心里,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再加上二老爷又宠着你,你更有恃无恐。”张氏的眼泪都下来了,直直的看向老太太和二老爷,当即就跪了下去,“大夫人,你这是要冤死我啊?老太太,二老爷,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大夫人,竟要受她这样的编排,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张氏心里的示弱和面上的委屈都将她这个罪魁祸首掩饰得极好,老太太那里没什么动静,但明显看到了二老爷不高兴,继续祸水东引,“先前大爷到二老爷面前去控诉,说是妾身害得大奶奶没了胎,妾身已经向二老爷您表明了心迹,此事是万万没有的。大爷就凭一张嘴就想把这件意外栽在妾身头上,妾身可受不住这么大的冤枉啊!而现在大夫人你又想将此事扣在妾身头上,妾身是出身低贱卑微,嫁进苏家也不是什么明正言顺的正室嫡妻,但妾身自认嫁进苏家后,谨小慎微,服侍二老爷,恭敬二太太,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妥,竟要一而再的受你们冤枉啊?”张氏哭诉得动情,又句句在理,听得苏宗明心都要碎了。他扭头就对杨氏冷声道:“大嫂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苏宗耀见不得自家媳妇被弟弟这样态度对待,表情也不悦起来,“你大嫂嫂不论说什么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你听着便是。”苏宗明想反驳,又被老太太拿眼一横,便不再说话。“把你的眼泪收收吧,张氏,你的眼泪也就在二老爷那里值钱,他吃你这一套,可不代表我们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杨氏淡淡的瞥着张氏,眸角的余光看到柳红边哭边在幔帐后给冯氏换衣,心里很难过,说出的话自然也很严厉。“二老爷,妾身冤枉啊。”此时的张氏心跳得很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曝露了,或者杨氏现在知道多少?而现在她的依靠只有二老爷苏宗明,所以她极尽可怜的样子向他求救。“大嫂嫂,要是你没有证据,就请你就此打住,这毕竟是我二房的私事,大嫂嫂插手太多,未免不妥。”苏宗明斜背对着老太太,刻意避开她投来的刀子目光。张氏擒唇冷笑,然后重重拍了两掌,接着那婆子率先进来,她身后两个粗使婆子押着一个人。那人一出现,惊得张氏瞳孔瞬间瑟缩。“这个人二老爷和大爷不陌生吧。”“春芍,你不是回庄子上去了吗?”苏宗明满心满眼的疑惑,春芍不日前回来看张氏他是知道的,张氏还在他面前提过,春芍给她送来了庄子上好多野味儿,她还刚出月子呢,张氏一个劲儿的夸她有孝心,知礼。春芍抬起惊慌的脸,看了这个一眼,又看了那个一眼,最后目光落到跪瘫在地上的张氏身上,怯畏畏的喊了一声,“姨娘,事儿败了。”“住口,你胡说什么,什么事儿败了,我不知道。”张氏有些抓狂的反应已经出卖了这一切,只是这一屋子里的人除了二老爷苏宗明不太相信以外,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要杀了你。”在春芍承认的那一刹那,苏怀礼就坐不住了,他扑过去,死命的掐着张氏的脖子。张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忘了反应,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呼吸不畅了。家里已经出了人命,可不能再出人命,老太太连忙吩咐人把苏怀礼拽开,“礼哥儿你冷静点儿,先听你大伯母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之后你想怎么处置她都成。”张氏护着喉咙剧烈的咳嗽着,在听到老太太这句话以后,张氏直觉着喉咙里起了个大包,顶得她连呼吸的地儿都没有了。“张氏借用春芍的手,悄悄在冯氏的安胎药里下了水蛭,致使冯氏滑胎。这水蛭有破血清於的功效,却是怀有身孕女子的大忌。春芍去药铺里买来晒干的水蛭磨碎,买通了在厨房干杂活的一位厨娘,偷偷往冯氏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事发后礼哥儿请大夫查过药渣子,那水蛭干磨碎了,与其他药渣浑合在一起,不仔细分辩根本就分不出来,这就是她想置身事外的秘技。”“知道礼哥儿媳妇的胎是人为动的,我便立让礼哥儿注意这府中之人的一言一行,张姨娘身边的甘婆子曾在夜里偷偷出府,赶在城门关闭前与春芍会面,交给她一样东西。那东西是身契,张姨娘答应过她,只要这件事成了,她便把身契还给春芍,让她成为自由之身,往后她的儿子不用再做奴才,还有机会走上仕途奔个好的前程。”“春芍,我说得可有错处?”此时春芍听着大夫人的声音,就像是听到阎王殿上的声音一样,她惊慌无错的磕下头去,“大夫人,这不关奴婢的事,这都是张姨娘吩咐奴婢去做的啊!她拿奴婢儿子的前程来引诱奴婢,奴婢才答应此事的。”“贱婢,贱婢。”老太太愤怒得拍案而起,指着她又指指张姨娘,“你们主仆二人沆瀣一气,害得我失了曾孙儿又没有孙媳,你们胆大包天,你们罪恶滔天。”:()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