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个鬼呀。”二姐轻轻地笑了笑,表情却很真诚,“别有什么顾虑,我也会帮你们的,毕竟,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而由我亲手造出的这个笼,对小桃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仇恨就像是一把钝刀子,早就已经把小桃给逼疯了,她以为自己这样做是痛快地报复了所有人,但其实那是一种日夜不得喘息的折磨,让她终日都生活在仇恨中,惶惶不可终日。
二姐来时就已经临近破晓了,天色渐渐大亮,再过一个时辰,白若他们就又要去和老祖宗一起同桌吃早点了。
一想起老祖宗那张皮笑肉不笑得让人食欲全无的脸,宴眉就有些牙酸,“她的话可信吗?破除笼的关键真是老祖宗屋中的那个香炉?”
白若点了点头,“我觉得她是可信的,毕竟,鬼几乎不可能在白天出现,所以她更接近一个纯净的灵魂,和小桃的阴暗面完全分开了。”
可能就是因为太痛苦了,小桃才会出现,类似于人类的人格分裂,小桃虽是厉鬼,却也帮她承受了所有的痛苦。
余骁不禁奇道:“不过,老祖宗的屋子我们之前也去过,没看见哪里摆着香炉啊。”毕竟,那屋子并不大,确实也没看出什么玄机。
宴眉撇了撇嘴,“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不会给我们看了,想要找出香炉只能偷偷地潜进去。”
白若赞同道:“我去她屋里找找看,你们尽可能地拖住她。”
“我去,你的精神力控制不了鬼,但老祖宗可能也已经是个鬼了。”牧枫檀不容置喙地下了定论。
吃早点时,老祖宗依然是一脸笑呵呵的笑面佛模样,“我看你们的气色不太好,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啊?”
宴眉接话道:“是啊,昨天刮大风呼呼的,吵得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那吃完饭就多补补觉。”老祖宗话里有话地继续说道:“捉鬼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了,也没必要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什么?谁知老祖宗下一刻就盯着他们问道:“你们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少了一个?”
“他补觉呢。”白若镇定道。
老祖宗点点头,似是好心地嘱咐道:“那叫他好好休息,别乱跑,最近不大太平,别被我这的机关误伤了。”
白若的神色不变却心中一紧,她果然还是知道了!
释放
牧枫檀在进入老祖宗的屋子后,诧异地发现一个金色的香炉就摆在屋子的正中间,像是故意要让人发现它似的。而在此之前,这个位置原来并没有摆着这么一个显眼的香炉。
走近香炉仔细听,甚至可以听到香炉中有阵阵骚动,像是男人和女人凄厉的叫喊声被缩小几倍之后再发出来的声音。
“啊!烫死我了!”
“放我出去!”
“太痛苦了啊”
这些或愤怒,或呻吟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诡异得很。
牧枫檀走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香炉,从香炉的镂空雕花处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一个个缩小版的厉鬼被囚禁在里面,面目极其狰狞,他们此时也正从香炉的空档处对自己怒目而视,好似是自己把他们囚禁在里面遭受炙烤似的。
按照二姐的说法,只要砸了香炉,就能够破了这个笼。可是牧枫檀却怀疑,如果他现在把这个香炉给砸了,那从里面放出来的这些东西会直奔自己而去,看他们这架势,就像是要把自己撕了一样。
或许,砸了香炉真的能够破了这个笼,但究竟应该砸的是哪一个香炉,可就不一定了。
牧枫檀正在思忖着,白若就急急地推门进来了,当他看到牧枫檀还没有砸碎香炉时,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他的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就听到老祖宗阴森森的声音自香炉中传来,“砸不砸都一样,反正你们也已经出不去了。”门随即也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桌上的这个香炉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尽管并没有人动它,但里面禁锢的这些东西就像是要破炉而出似的,疯了一般地在香炉中横冲直撞!
没过多久,本就有镂空雕花的香炉出现了一道道裂痕,随即炸开了。
里面禁锢已久的怨魂倾泻而出,体积迅速地增长了数倍,朝着白若和牧枫檀就扑了过去!
牧枫檀操纵风力划开一道屏障,将白若护在身后,“你进去找一下香炉。”
白若知道现在并不是推脱的时候,尽快找到香炉才是最关键的,于是他四下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藏匿东西的角落。
牧枫檀释放出了威压性信息素,操控着风力幻化做一道道可以穿破血肉的利刃。这些怨魂不比厉鬼,还是有些惧怕他的,尽管嘶吼着不断向前,却又担心被利刃刺中了魂飞魄散,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白若几乎翻遍了屋子里的角落,却始终都没有发现香炉,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既然那个香炉这么重要,那老祖宗一定会把它放在最安全的地方,或是走到哪里都随身携带着。
这间屋子里明显没有藏匿香炉,而老祖宗的身上又没有可以装得下那么大一个香炉的地方,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已经把香炉炼化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或者说,她自己就是那个香炉的容器呢?
白若用最强的攻击性信息素轰开了门,沉声说道:“去老祖宗那里。”
牧枫檀不再恋战,随即同他一起离开了。
只是他们早上吃早点的地方早就已经没了人,连宴眉和余骁都不知道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