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如愿见到了校长,在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的前一秒。
要说读书人就是穷讲究,非要文绉绉地换个地儿和我说。
我今天还非要在这说,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地拿出来给大伙评评理?!
“亏你是一校之长,学校里乱成这样你搁那装什么鹌鹑,不是同寝室的女孩霸凌我闺女,孤立她。就是保安门卫狗眼看人低,上来就和我拉拉扯扯想发生点啥!我女儿现在不上了,我们要退学,这乌七妈糟的学校不待也罢!”
“我和你们说,今天这事必须给我个说法。别想随随便便把我敷衍过去,不然登报纸,我发某音某手绝不让你们好过!”
“哼,菜烂了心就只能等着扔,学校坏了名声就再没人敢来。我和你说,我可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主,今儿非让那老头跪下给我道歉!”
我冷笑一声,欣赏着众人脸上的表情。
“妈,你在干什么?”
是宝溜。
果然,留下来读书是宝溜唯一的软肋。
“对不起,校长,各位老师,我妈妈她脾气不好,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我会——”
“任慧敏!”
我“噌”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一把扯过宝溜:“你搞什么,我是你妈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告诉你,你往后能念成书你是我妈!”
为了达到震慑的效果,我刻意举起手机把在场的人都拍下来。
校长的脸色有些难看,可他还是放缓语气,试图从宝溜入手。
“任慧敏你搞清楚谁是你妈,表忠心也先看看人家要不要狗!”
“妈,你别这样,妈读大学是我唯一的梦,你别拿这个吓唬我——”
“吓唬,”我冷漠地看着我的女儿:
“你妈再不济也说话不是放屁,从你忤逆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要让你知道代价!”
说完,我接着向众人发难:“怎么,你们是选择私了还是公了?”
头前与我争执的门房大爷,此时脸红脖子粗的还想和我争,却被一旁的几个年轻老师拉住。
“对,你们可拉好了他,别让他一个没忍住和我动了手,你们学校这可殴打、猥亵全占了!”
紧接着,我忙不失迭地举着手机一顿拍。
既然要曝光,总得照片、视频都凑全乎了!
也有几位老师尝试着过来劝和,都被我冷着脸一通骂。
“你是活的太长还是智商太欠,老娘的事要你管。拖了裤子放屁,白费一道手续。”
“对了校长,既然我女儿定了要退学,之前交的学费、杂费你也一并退给我。要是少退一个子,也别怪我蹲到校门口拉横幅!”
慑于我的气场,周围的人再不敢轻易地上前,反倒是围在楼外面的学生们对着宝溜指指点点。
宝溜的脸一寸寸褪去血色,她严重的哀求逐渐被麻木取代。
“扑通——”
宝溜跪在我脚下:“妈我错了,我不该顶嘴、忤逆,我是你生的,我就这辈子只能无条件听你的,求你收手吧,给女儿留条路。”
宝溜说着,她像以前每次犯了错一样“砰砰”地给我磕头,光洁的额头“咚”一声咋在擦的锃光发亮的大理石地砖上,几乎是一瞬间脑门上磕起个包。
见我不为所动,宝溜加大力度,就像一种没有感觉的石像,“匡匡”砸在地上。
鲜血从慧敏的发间一点点渗出,我心底的那口浊气终于还是松动了。
任慧敏你早干嘛去了?!
你妈我为了你出头,你冷眼看着别人羞辱我,你可知道那时候我的心有多疼。
我才是你妈,是我给你了你生命,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