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木屋里传来了咆哮般的嘶吼。那个沙哑的男声仿佛在经历着极痛苦的事情。
“是大叔!他的病又犯了!”
男孩焦急的站起身,他看着女孩连忙说道:“夏拉,拿着木盆去河边弄点冷水。我进去看看大叔情况,路上快一点,千万小心!”
“嗯。”
夏拉很快就消失在了小木屋一侧。
而男孩则推开木门,走进木屋里。
屋子的格局非常简单,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然后是一大一小两张木床,没有了。
而在小一些的那张**。
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身体正不断颤抖着,汗水爬满额头。脸上满是痛苦扭曲的表情,本就有刀疤的脸变得更加狰狞丑陋。
他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岁出头,绝对不到四十岁。但是头发已经全白了,毫无生机。
乱糟糟的像是枯槁的野草一样。
男孩靠近了几步,顿时听见了男人像是发癫一样的呓话,就如同在说着梦话似的。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只会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啊啊啊啊!”
“李楚,莉夏,雪莉……我……我……我……”
“大叔!”男孩大喊了一声,但是男人根本听不见。依旧是瞪大血红的眼睛在那里喃喃自语,整个人不断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
苍白而又干裂的嘴唇不断蠕动着。
他说他自己是个懦夫,在姐姐被混混侵犯的时候像个焉了的豆芽菜一样缩在墙角。
他说他自己是个混蛋,在宗门遇袭那个晚上,像是条没骨子的鼻涕虫一样逃走了!
他还说自己是个灾星,谁跟他亲近都没有好下场。他最爱的女人被自己波及死了。
他说自己早就该死去,七年前那个夜晚雪莉死的时候就一无所有了。之后的他不过一直在做一个永远不想醒过来的梦,噩梦。
如今支撑自己这具残破躯窍的仅仅只是复仇的火焰,他早已被禁术耗干生命潜力。
那些痛苦,那些回忆,他不想遗忘。
因为遗忘比死亡更可怕。
男孩听着男人的悲惨经历,并没有打断那痛苦的碎碎念,只是搬着板凳坐在旁边。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倾听。
直到男人说自己是个废物,现在就该去死的时候,男孩大声哭着为男人自己辩解。
“我不知道您以前怎么样,但是现在的大叔怎么会是废物呢?我和夏拉不就是您从那些怪物手中救出来的吗?还有纳苏,西德尼先生,奇亚拉小姐等等。您看看,半年就救了十多个人。大叔怎么能够被称为废物呢?”
男孩用手抹着眼睛,鼻涕泡冒了出来。
他大声讲着,说着被男人救出来之后亲眼目睹的每一件事。那都是实实在在的,有意义的。是帮人从苦难中一点点走出来的。
怎么施救者自己却还在泥潭里挣扎呢?
男孩突然想起了课本上的一句名言。
人和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生存或腐烂……
“咳咳咳咳!”
男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甚至腹部位置也有血迹逐渐渗透衣服。
而这时,门外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数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