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转过身,衣角就被人攥住了。清清浅浅的木质香顺着纠缠处渡了来,沈问津在似有若无的香气中恍惚片刻,又把身子转了回来,问:“怎么了?”
“等会儿。”齐客说。
“等什么?”沈问津问。
齐客的腿很长,松垮垮倚着洗手台的时候,右腿稍稍弯着,睡裤便显得有些不够用,露出了那细而分明的脚踝来。
他垂着头,像是在数地砖。
“十秒内不说的话,我可就走了。”沈问津道。
齐客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眼睛微微眯着,眼底的红意更明显了。
须臾,吸了口气。
沈问津听见他说:
“能不能……抱我一下。”
沈问津有一刹那的愣神,脑海里走马观花地掠过无数念头,例如齐客今晚喝醉是因为什么,他现在说这话又是因为什么。
一些直觉里的假设浮光掠影似的窜过去,被他用理智下的“不可能”三个字掩掉了,没留下什么痕迹。
他最终还是努力串起了所有画面,得出了一个在他理解范围之内最合理的解释——
齐客或许是想起了曾经一段失败的感情经历。
而他想到他的兄弟这儿寻求安慰。
因着他那沉闷的性格使然,他这安慰求得特别扭捏,以至于到现在才把自己的需求说出口。
可以理解。
作为兄弟,沈问津义不辞容。他没问为什么,而是沉默着抬起头,对上了齐客泛红的眼。
“好。”他听见自己说。
他的双臂揽上了齐客的肩。
清冷的木质香夹杂着一丝丝近乎闻不到的酒味扑面而来的时候,沈问津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念头。
第一,不知道齐客房间里的麦克风收音效果怎么样,他们刚才的对话好像有点……gay。
第二,这木质香挺好闻,等会儿问问齐客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第32章
室内似乎过于安静了,摩擦着的空气不再流转,沉寂间只能听见不知谁发出的,略有些重的呼吸声。
声响粘连不清。
沈问津默然抱了会儿,背上忽地一沉,令他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齐客的手慢慢抬起,覆上了自己的后背。
触感熟悉又陌生,他的脑子莫名空白了一瞬。
熟悉是因为,拥抱于他而言是常有的事,对象不一而足,比如周景汀,比如喝昏了头的费列莱。
但是齐客……
他俩最亲密的肢体接触,可能仅限于,他搭过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