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手缓缓移动,顺着身前人的手臂往下,像是爱人在抚摸着,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于彼浑身发热,热气让她感觉脑子都要被烧坏了。时间忽然变得很慢,在触碰到那一丝微凉时,于彼全身一怔,心里恍然炸开一阵烟火,她的手掌终于得偿所愿的覆上眼前人的手背。那人手的温度是真的不比常人,如同一汪冰冻寒泉,像她人一样,但却很软,摸着柔如无骨的。于彼忍不住地轻轻捏了一下那人的手背,心里发出一声喟叹,原来她的手会这样软。她孱足得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都软了几分,像是在撒娇,“秋成,你的手太凉了。”锦秋成神色不变,身上却是僵硬的,她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低着头,哑着声音回道:“微臣天生如此,陛下”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两人之间冒着粉红泡泡的氛围被打破得细碎,一时之间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那只灰兔子从凳子上摔了下来,灰色的一团,正抬头无辜地看着她们。眼神中仿佛在说,恩人!恩人!我还在这儿呢!于彼抽了抽嘴角,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个小东西在里面呢。她不由分说的,单手拎着那只兔子的后颈,提起她一路飞驰,松手时,已经把她丢给了高小易。大殿外面没地方坐,他正毫无形象地坐在门口台阶上吃饭,瞪大着眼睛看着膝弯上的灰兔子,又转头看了一眼于彼,眼睛瞪得更大了。“把她扔进她房间里!还没恢复原形前就别出来了,免得让外人知道,朕堂堂皇帝居然在勤政殿里养了一只丑兔子!”于彼指着那只还在装无辜的兔子,狠声说道。灰兔子眼眶里含着泪水,听着于彼的话,泪水就当着于彼的面流了下来。于彼紧紧咬住后槽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恼怒。自己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与国师亲近,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感情就要逐渐升温,即将更进一步,就能够喜结连理、喜乐自在、双宿双飞、甜甜蜜蜜、共度余生,甚至可以远离尘世纷扰……现在全都被这个不知好歹的丑兔子给破坏了!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就算没有这只讨厌的兔子出现,她也是万万不敢对国师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啊。于彼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满是担忧、无奈与遗憾之情。最后,她默默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勤政殿。刚踏进殿内,于彼便瞥见国师静静地伫立在殿门旁的阴影之中,低垂着头,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于彼心生疑惑,快步走上前去,来到国师面前。“国师怎么在这儿躲着?”于彼靠近时,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起走到偏殿的饭桌旁。“忙了大半天了,陪着朕吃个饭,好吗?”于彼问道,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些看起来清淡,不油腻的菜。不得不说,御膳房的厨子为了讨主子欢心,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这普普通通的一道白菜都能被他们玩出花来,什么开水白菜,金边白菜、白菜肉卷、醋溜白菜等等,一大堆的,在吃这一方面,还没谁能比的过中国人。于彼给锦秋成挑的就是那道金边白菜,白菜白中带黄,鲜嫩爽口,也算不辱金边之名,虽然素得很,但看着却非常的有食欲。锦秋成不说话,低着头吃着碗里的菜。于彼没动,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国师吃饭斯文温柔,一看就是赏心悦目的,不论和她吃过多少次饭,于彼都这样觉得。她真好看,不论是外里,还是内里。“爱卿能有空就来陪朕用午膳吗?”晚膳被安排给了她的母后,她也怕锦秋成这个一国国师会没时间陪她,只能这样问道。“嗯。”锦秋成还是头也没抬。于彼知道之人素来一言九鼎,答应了她的事就不会爽约,也不会后悔。我于彼,这fg就算是立在这个山头了!她就不信了,无人能敌、无所不能的国师还能骗她!两人默默无语地用完午餐后不久,便有侍者前来禀报:大康国使团已离开京城。于彼听闻此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意挥挥手示意侍者退下。待侍者离去之后,于彼若有所思地说道:"近日以来,朕观察那位清月宗大弟子的神情举止,感觉此次北境之战恐怕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言罢,她唤宫人入内收拾餐桌。待二人洗漱完毕,于彼再次自然地牵起国师之手,一同朝着处理政务的中殿走去。只是需要转过屏风,走到与之一墙之隔的中殿,这条路不短不远,要不了多长时间,但于彼没急着去干那个累死人的活,牵着她的手在大殿里慢悠悠的转圈。于彼走到一半,继续就心中疑虑向国师请教道:"爱卿对此事有何看法?是否也觉得其中另有隐情?"“大康那边的人昨夜传话回来的消息说,确实是这样,但其中事实还不明确,微臣觉得在陛下带兵出征之前,详细的消息记录就能传到陛下的御案上。”锦秋成这是要告诉于彼不要心浮气躁,不要乱来,不要在事情还不明朗之前去冒险,于彼听懂了,所以点头,没有反驳这件事。锦秋成也就看着冷冰冰的,心里是热的,她温柔又强大,总要站在于彼的身后,为她计划好一切。所以皇帝于彼长到二十岁,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帆风顺的。但于彼迟到的叛逆期终于还是来了,毕竟她不是皇帝于彼。“即使前线战事不明朗,朕的大军也要在五日后点兵出发前往战场。”于彼说得淡然,听在锦秋成耳朵里可就不是这样了。“只有五日,招募、练兵、排阵,哪一样是五天就能好的?陛下要丢下微臣,一个人去冒险吗?这后两句才是重点吧。于彼又笑了,笑得格外的甜。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了,就这样和国师一辈子,不行吗?:()念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