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黑夜,我一次又一次的想着要?挽留死者。
到了白天?,我一次又一次的踌躇着,“不应该这?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万全的句子?,绝对?不会触发那些偏门的漏洞。
“我希望我的猫回来”——写下这?句话后,回来之后可能只是傻小子?的尸体;
“我的猫不会死”——这?句话又可能会让傻小子?面临它自己也不愿意的、过于漫长的寿命。
“我的猫复活了”——这?句话又可能会让傻小子?变成?不人不鬼的僵尸。
……
我真的想了很久很久。
但是最终,在酷拉皮卡君向我说出那句:“节哀顺变”的时候,那些强撑着的思绪又在顷刻间崩塌。
我放弃了我本来的想法。
我放弃了那些执念,与放弃了去见它最后一面。哪怕是在我看不见的位置,如果它这?样希望着的话,我最终也只能尊重它自己做出的决定,让它体面的离开?。
只是那天?夜里,我无法再在与酷拉皮卡君的电话中保持平静了。
他难得主动的打来电话时,我却异常的安静了许久。
最后问出的,是连我也感到难以置信的亲善邀约:
“酷拉皮卡君,我能够为?你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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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为你做什么?”——当然,我并?没?有?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根据我对酷拉皮卡君的了解,他主?动向外人寻求援助的次数其实?少的可怜。
再至于我,我也不太确定他是对我能力的不信任,还是对我能?力的太过信任。一旦我主动提出“帮忙”之类的问询,必然会得到他拒绝的回?应。
他的内心里好像把我当做了尚未独立、没有主见的小孩子。以至于我每次想要做出?些什么决定,他都会显出几分担忧。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吧。
怀着几分不能?明说?的小心思,我试图像以往那般,以正常的语调与他插科打诨。
所以开口第一句,我并?非问他是否需要帮忙。正与之相?反,我问的是:
“酷拉皮卡君,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知道,这个回?应于酷拉皮卡君来说?,意思就是“可以”。酷拉皮卡君回?答道:
“什么事?”
于是我说?:“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帮我带一盒那个——就是上次妮翁给我的那个……”
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那个巧克力?”
“可以。”酷拉皮卡君不作犹豫的回?答。
我正想告诉他巧克力的牌子,没?想到他比我还笃信的吐出?了那个名牌:“是它,没?错吧?”
我不知道我应该称赞这很符合酷拉皮卡君一贯的细致入微的风格,还是应该疑惑酷拉皮卡君怎么有?闲心去记这些无关紧要的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