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氏仰起脑袋,任由天顶中无穷无尽的暴雨打在自己的脸上。
也是就在这时:些许的灵光再次贯穿了他的大脑。
……
在这瓢泼的雨幕里,他忽地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对了——你前面表演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变形……”无名氏抬起手,敲敲刺进他肩膀肉里的鸟爪;“那你是不是也能弄出来锐器?比如说像刀之类的?”
“你要干嘛?”藤蔓带有蛇一般的灵敏、探到无名氏的面前;“我先跟你说清楚——我没傻到变一把刀出来,然后借给你把我自己割掉啊?”
无名氏想要狠狠翻个白眼、却被落下的雨水打进了眼睛——于是他用劲把西河少女的脸孔往外一推:
“想的怎么这么多?我是想让你帮我个忙——你看看,能不能把我的头切下来?”
……
“……哈?”
面对这意想不到的问题——西河少女蠕动着“身体”、环绕过无名氏一圈;似乎是在想查看他的脑袋前后有没有什么伤口:
“你癫掉了?”
无名氏抓过她的叶片、在脖颈周围比划:
“啧,你怎么搞不懂我的意思呢?你看——虽然你说什么我们在‘龟息’里,但是你自己也不知道龟息具体是怎么个意思……”
西河少女忽地开口,截断了他的话头——这是两人对话中,她鲜有的打断话题:
“我说了,大概就像做梦一样。”
无名氏一拍西河少女转到他身前的枝蔓、接着朝前一指,对准纵横交错的红河河道尽头:
“哎!你说的啊,跟梦境差不多是吧——但是你也说过,觉得我们如果掉到那个黑洞里面去,才会醒过来吧?”
西河少女旋动着脑袋,把面孔转去背后:
“喔……喔?到底什么意思!你别老是问我,我懂什么东西。”
无名氏扑腾着周围猩红的河水——就算天顶的暴雨并未停止、水位也没有丝毫要上升的迹象:
“哎,我们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无所知、也不能确定这龟息到底是什么——但是如果我们真的是在做梦、又只有掉进瀑布才会醒的话……”
“我一直想试试只有个孤零零的头,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我以前听过一句电影台词:‘如果刀快的话,血从伤口喷出来的时候像风声一样,很好听’。”
“而且如果这不是所谓的‘龟息’,只是个梦的话——那在梦里死掉,不就能醒过来了吗?”
说完,他环抱起双臂、微微低着头——做出一副正在沉思的模样。
西河少女若有所思地打量起了无名氏。忽地,她狠狠竖起眉头、一根枝芽如手臂似地直指朦胧的天空:
“妈的,你在唬我!你其实是觉得我之前骗你了是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