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这片水光分外耀眼、沁人心脾。
无声无息中……
波涛向上漫去——
它先是卷过了那些将四肢没入楼壁、或是抓住凸出立足处的道兵。没有悲鸣:在“水面”没过时,他们沉默着消失不见;只有袅袅飘升的缕缕烟气,是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接着是那些纵跃者们。他们发疯似地蹬踏,甚至踩断了胫骨、反折了膝头——但飞剑要比他们更快,快得多。
脚踏飞焰的道兵中有勇敢者,朝着正圆的中心冲去。但还没触及,便浑身冒起火焰、沉入飞剑卷出的漩涡里。
转眼间,这些追击者们便少去大半。
向上,向上。
飞剑停了吗?
新一瞬也不愿眨眼。
有幸保存了些许尸体碎块的道兵们,与崭新的雨水一同落下。
雨有了另一种模样:
底端,有未死去的道兵艰难抬起破烂不堪、露出管线与断骨的半身——
接着,雨滴便化去了他的脑袋。
被熔解的兵器、装甲、乃至楼壁的窗框成了液态,滴滴落在尸体堆上,转瞬间便将那些死去的躯壳“吞吃”了一块又一块。
连金属也化作了天上之水。
“‘静水剑’。”
这是方白鹿起的名字。
蒸汽溢满了存取殿,让新看不见“天洞”中的情景。但……
“太上图灵天尊!真是美景。你觉得呢?”
这句正中心窝的感叹,不是新说出口的、而是从一旁传来。
“!”
他一推地面,借冲力向旁弹出、在空中翻身,稳稳落地。
经过修复改装的宝剑悄然接上握持器、紧紧扣住。
但刚刚的匍匐处却空无一物——
“怎么?吓到你了?”
声音依旧从身侧传来。
他转过头:
那是位笔直挺立的异人、没有五官的脸上嵌满各式各样的仪轨用器;他身着金黄相间的夹克,似是用法衣改制而来。
胸前却有两张面具,一左一右、一红一白,定在躯干上本是**的位置。
“练气士。”
青灰的烟从新的口中冒出,缠绕周身。
“啊,是。”
面具一张眨眼、一张吐舌,轻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