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好吃的林林总总,若薇撕掳下油饼的一角放嘴里,才?点头道:“您说的是,我也这?么想的。这?次呢,我也算是看清楚了刘寂,他是真心想过日子的,所以这?件事情他不是那种指责我做的对不对,而是分析的透彻,这?样?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母女二人说笑一番,若薇借着消食,想去自己婚前的闺房看看,冯氏拍了拍手上的渣子,正好起来:“我去让他们准备席面,你自个儿去转转。”
“我又不是客,哪里还让您陪啊。”
若薇重?新走在?自家院子里,明?明?才?离开一个多月,对自家的宅子都生疏了不少。她?转身对陪嫁的丫鬟们道:“今日回门时日短促,给你们半个时辰,你们去见见你们的亲人,交好的姐妹,我这?里不必你们伺候。”
侍女嬷嬷们都千恩万谢。
这?个绣楼承载了她?少女时期最好的回忆,桌子上正好有一碟酸杏子,她?捻了一颗放在?嘴里,突然想起周邦彦的一首词。
出林杏子落金盘。齿软怕尝酸。可惜半残青紫,犹有小?唇丹。南陌上,落花闲。雨斑斑。不言不语,一段伤春,都在?眉间。
可她?现在?不是伤春,而是有些伤她?在?这?个屋子里那些欢笑的回忆。
脱下鞋子,她?抱腿屈膝,这?样?才?真舒服,在?侯府总得守着规矩,尤其?是刘寂没回来的时候,她?还小?心谨慎。
“你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吗?”刘寂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若薇不知道他看了自己多久了,立马解释道:“不是,我就是方才?吃多了,有些昏昏欲睡,但今日吃了中饭还要回去,所以,就在?这?儿歇脚。”
刘寂不介意道:“我不是说你这?个,你自个儿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别在?我面前还憋屈,那还叫什么夫妻呢?”
若薇点头,又看向他道:“我娘一直都很热情,我们家的人是市井小?食很爱吃,酒楼也常去,每逢我爹发俸禄的时候,就是出去吃饭的时候,这?个传统从我娘卖布的时候就开始了,你别见怪呀。”
自家爹娘和别家爹娘是很不同的,她?前世见过爹和继母相处,又有这?辈子见过不少夫妻,爹娘这?样?的夫妻相处模式非常少。
见若薇这?般说起,刘寂笑道:“你以为我从小?就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呀,小?时候我父亲被贬,我父亲劈柴,母亲还要洗衣裳,能有一块桃酥吃,我就心满意足了。那时候,我记得过年能够有咸菜吃都不错了。”
“真的吗?”若薇都不可置信。
刘寂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这?是自然了,我娘手上还有冻疮呢,就是那个时候在?藩地上被冻的。但是我娘很有意思,我不吃饭的时候她?就把萝卜雕成一颗花给我吃。其?实,我听你这?么说起来,你家条件比我家还好呢,你看你娘会?织布,还有陪嫁的宅子,动不动一家人就下馆子。”
若薇笑着点头:“这?倒是,我娘从来不会?让我饿肚子。她?一个人养活我爹和我还有我弟弟,常常还能接济我外祖母她?们家。日后若是哪一天有空,我带你去我们家那个宅子,虽然只有一进,可我最喜欢那儿了,我们长阳好些好吃的,虽然比不上京城,可是也别有一番风味呢。”
二人聊起小?时候的事情,若薇这?才?发现刘寂小?时候过的这?么苦,他还道:“你看我现在?长这?样?吧,小?时候人家都叫我瘦皮猴,真的是瘦巴巴的,脑袋还大。不过,我跟腱长的好,我爹教?我习武,我一下就可以蹿出墙去。”
若薇双手合十,羡慕的紧:“你可真是厉害,我翻墙翻不了,我站在?墙上总感觉整个人要掉下来似的。”
可她?又不解:“你们被贬谪后,没有亲人给你们带钱和衣裳去吗?”
正常而言,靖海侯也算是对得起原配王氏了,她?一个庄子出息就不少了,那可是侯府,钱财铺子大半部?分都分给了王氏,那笔钱很有可能十辈子都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