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鼎中刚刚燃烧着熊熊烈火,可这樽鼎的外部,依旧是通体冰凉。
孟槐将手收回,对吕砚说:“刚刚在密室中,你可曾将我与赵川错认成什么人?”
“你们口中所说的‘唤颜’,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用。”吕砚想起刚刚在密室中,还有在这青铜鼎前,孟槐与赵川奇怪的一举一动,接着说:“密室中,除了我们三人,我……并未见到其他人。”
“那墙角躲着的那人呢?你看到了吗?”孟槐语气有些急切,“把我玉佩抢走的那人。”说着说着,孟槐转向了赵川,开口道:“你看到了对不对?有一个人……我们临走时,你想要拉他一起走,我看到了……”孟槐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赵川终于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这时,吕砚开口说出两个字。
“幻境。”
这无疑给孟槐泼下一大盆冷水。她将双手无力的垂下,可她与赵川都看到了,难道是吕砚……她不该怀疑吕砚,可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孟槐的脑海中响起在密室外的墙壁上看到的那十六个字。
“诸苦所困,贪欲为本。凡有所相,皆是虚妄。”
或许,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孟槐知她心中所念所怨皆为玄溟之灭,所以她在密室中,将吕砚错认为那夜将自己一掌推下悬崖之人。可这火焰中的金凤凰究竟代表什么?
对金银财宝的贪欲?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
孟槐心中没有答案,只记得,在刚刚看到浴火凤凰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召唤,这样的召唤,仿佛是来自于……血脉。
想到这,孟槐看着身旁的赵川,开口问道:“密室之中,你可是将我与吕砚,错认成了谁?”
赵川下意识想反驳,但他并不想对孟槐撒谎,也不想向她诉说实情,便反问孟槐:“那你又是将他,错认成了谁?”说罢,赵川的目光看向吕砚。
吕砚见孟槐有些为难,于是将话题转向另一边,“今日晨起时,我将母亲曾教给我的一套心法在内里流转了三次,或许是因为心法的缘故,才让我没有陷入幻境之中,不如我将心法的口诀……”
孟槐听到吕砚有意将话题引开,便接起了吕砚的话:“你说的可是观逸诀?”
吕砚点点头。
“我曾在一本书上见过,不如你去教赵大人,我可以自己来。”孟槐说。
由于青铜鼎的四周并不宽敞,她向下走了两步,坐在阶梯之上,气沉丹田后,开始在心中默念口诀,慢慢感觉到周身的气开始流转,只是不知怎的,孟槐越念这口诀,越觉得头脑发昏。
吕砚走向一旁,将口诀和关键之处告诉赵川后,正准备坐下运气,却发现了孟槐有些不对劲。
不好。
吕砚试图在一旁叫醒孟槐,发现无济于事后,以左掌轻击孟槐颈部,强行终止她继续运气。
孟槐缓缓睁开眼,并没有直接回头去看身后的吕砚,而是将头侧向一边,开口道:“运行此心法,要聚气凝神,心无杂念,可不知为何,我总能隐隐约约闻见一股血腥味……”她低头一看,刚刚触碰青铜鼎花纹的手指上,居然有血。
“青铜鼎……青铜鼎有问题。”孟槐看着手上的血,转过身去要找身后的吕砚,可当她回过头去时,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孟槐站起身,围绕着青铜鼎走了一圈,没有赵川,也没有吕砚。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孟槐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一步一步走近青铜鼎,越靠近它,孟槐越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水声。她朝青铜鼎内望去,只见鼎的底部缓缓冒出一丝液体,液体逐渐变多,将青铜鼎的底部盖满,而后一点一点的向上升,逐渐盛满整个青铜鼎后,向外冒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孟槐有些隐隐作呕。这时,青铜鼎的鼎身缓缓泛起了光,孟槐这才看清,鼎内不断冒出的液体,竟是暗红色的血。
随着青铜鼎一点一点变亮,暗红色的液体表面,竟出现了孟槐的倒影。就在这时,孟槐正在沉默中,却看到鼎中的倒影居然开口说起了话,这声音隐隐约约,她并不是听的很清楚。
孟槐仔细看着倒影的口型,终于明白了镜中之她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