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骑损失了大部分速度,不得已之下往回撤,在远处收拢集结。
片刻之后,他们排成了相对密集的阵型,往右侧一角直冲而去。
这是梁县武学讲授的骑兵标准战术之一,邵勋起名为“暴攻一角”。即骑兵忍受巨大的伤亡,不惜代价猛攻步兵大阵一角,试图打开缺口。
“陈有根气急败坏了。”邵勋挥了挥手,钲声立刻响起,正在慢慢提速的骑兵放弃了进攻,绕着大阵转了一圈后,回到出发地,下马休整。
这样的讲武,以后还得多来几次。
或许士兵们知道不是真打,会让效果大打折扣,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至少,他们可以熟悉一点骑兵的作战方式。
至少,他们能提高面对骑兵时的心理阈值。
有些东西,你没见过,就很容易自己吓自己。
见多了,就没那么害怕了。
练一支军队,真的不容易。
积累军队的传承,更是不容易。
战场上的表现,和平时的训练息息相关,容不得半点马虎。
时不我待。
“如何?”邵勋收回目光,看向羊献容,问道。
羊献容看得有些出神。
骑兵纵横驱驰时,她的手紧紧捏着,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当步兵齐刷刷地调整阵型,长枪斜举,拈弓搭箭时,牙齿已经紧咬着嘴唇。
这会被邵勋一问,她愣了好久,才轻声问道:“邵卿能不能去广成宫长直?”
什么?邵勋都快晕了,这女人是什么脑回路,答非所问。
羊献容调整了下呼吸,问道:“邵卿养这许多兵,花费多少?”
“每兵月给粮三斛,年给布三或四匹。”邵勋回道。
“你今年扩军了,粮布不够吧?”
“确实不够,所以打算卖点马。”
“我可以从荥阳、陈留、河内三地调一批钱粮牲畜过来,你不要卖马了。”
“不卖马如何养……”邵勋话说一半,看到羊献容乞求的眼神,顿时悟了。
这小娘们还有压榨的潜力啊。不过,老是花女人的钱多不好意思,我像什么了?吃软饭的?成何体统!
“卖马不仅仅是为了换粮帛,更是一种维系关系的手段。”邵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