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逐渐响起了气急败坏的唾骂声,那只是第一波受害者。
邵勋闭目假寐,似乎睡着了。
城东马市之内,军士们挥舞着矛杆,劈头盖脸砸下,将前来阻拦的马商尽数推开。
有护卫忿忿不平,打算从车厢底部、商铺角落里抽出兵器,不过很快被首领制止了。
他们顺着首领的目光,看向左右两侧的屋顶。
五十名禁军弓手已爬了上去,拈弓搭箭,虎视眈眈。
“呸!”有人啐了一口,将环首刀重新藏了起来。
大家对付贼匪还能比划两下,但弓手的威慑力实在太大了。
便是一个贼寨中,弓手的地位都很高,分赃时往往能拿到更多。
没有着甲的情况下,不宜冲动。
“唏律律!”马儿痛苦地嘶鸣着,直接被军士们粗暴地拉出了马厩。
它们奋力甩动蹄子,想要攻击让它感到不舒服的人类,不过都落空了。
不一会儿,有马夫赶至,徐徐安抚,马儿暴躁的情绪有所平复,顺从地被拉走了。
整个“借马”过程安宁而祥和,没有发生丝毫冲突。
临走之前,黄彪让人写了一份简单的字据:北军中候王戎借马七百三十三匹。
王戎已经死了,这账怕是只能找王衍要。
呃,王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家的们就被叫开了。一番僵持之后,被牵走了十匹马。
带队的章古根本没和他多话,拉了马就走。
“与上官巳何异!”王衍之妻气得直抚胸口,差点喘不过气来。
王衍同情地看了眼妻子。
连路上一块粪都不会放过的郭氏,今日被牵走了十匹马,没晕过去已经算坚强了。
王景风、王惠风姐妹躲在屋里,透过窗棂看着外面,然后面面相觑。
“这些兵卒,早点卒了好。”王景风气哼哼地说道。
她的面容姣好,风情十足,与妹妹站在一起时,像只美丽的白天鹅。
妹妹王惠风倒也长得不赖,只不过她一贯素面朝天,不喜妆饰,又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自然不如姐姐夺眼球。
但她比王景风有脑子,此时已在仔细分析军士们这么做的目的。
听父亲说,司空在萧县惨败后,下令征调洛阳禁军,南下豫州,攻刘乔父子。
那么,这批四处征马的人应该就是要出征的那部分军士了。
只是,要这么多马做什么?
王惠风一瞬间有了好几种猜想,只可惜现在都无法去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