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往上飞的风险其实也不小,那个未知的“魔物”,黑压压的一片,未曾靠近就可能被扇飞。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在上浮的时候,已经将重力脉络包裹住全身。一旦出现危险,可以立刻逃跑。
安格尔很谨慎的慢慢上浮。
可就在他抵达百米处时,诡异的强风呼啸而来,他还没有看清状况,再一次被扇了下来。
在半空中连续打了几个旋,好不容易靠着重力脉络,固定住身形。
忽视了体内能量紊乱产生的不适感,安格尔抬起头看向头顶那片深沉的浓雾。
就在刚才,他再次看到了那道黑影。不过和上次一样,他甚至还没有接近,就被那庞大“肉身”带起的飓风给扇了下来。
难道,是某种体外的风系防御术?
安格尔又试了几次,可每次都是如此,对方似乎在阻拦安格尔往上飞。
无论往哪个方向,只要到达百米处,就会被一阵飓风扇下来。他已经从空中跌落了好几次,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在这样胶着的情况下,他最终还是无奈的返回地面。
与此同时,正在浓雾中快速移动的桑德斯突然顿了一下。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给安格尔交代什么事了?是什么事呢?桑德斯的思维快速的运转,不一会儿他眼睛一亮,抬起头看向被迷雾遮掩的天空。
他想起来了,他好像只是告诉安格尔,这方魇界区域只有千里范围,却没有告诉他,高度只有百米……
“应该没事吧?试一次不行,安格尔得到教训后,应该就不会再去试了。”桑德斯笃定道,就当是给安格尔上一节“吃一堑长一智”的户外课程吧!
然而事实呢,安格尔如今伤痕累累,灵魂中的能量震荡不已,就像要散架了一般。
如果没有遇到那诡异的木屋,他可能真的如桑德斯所推测那般,只试一次即止。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的运气太好,进入魇界后遇到的第一座建筑,就是这重重叠叠的木屋。
既然天上之路走不了,他只能再次回到地面。安格尔无奈的走进迷雾,半晌后,看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木屋,安格尔只觉得浑身发寒。
这座木屋,宛若挥之不去的噩梦,矗立在恶念的深处。
安格尔迟疑了一下,他的内心无比想转身逃离这里,但理智告诉他,想要从这片彷如回环的世界离开,必须要去面对这座木屋。
深吸一口气。
安格尔挺直了背,理了理略带褶皱的绅士服,压下漆黑高脚帽,从容的走向木屋。似乎,对安格尔而言,这种刻入骨髓里的贵族姿态,就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能祛散他心中的不安。
曲指叩门,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不过,无人应答。
然后他推开了门,门内景象和以往一样,安格尔也不去检查,直接站到了油画前。
如他所想,油画的视角更进了一步。就像画中有某个人,在随着安格尔的观看,一步步的迈着步伐,朝着那沐浴在圆月下的城堡走去。
转身离开,安格尔重新走进迷雾。
这一次,他不打算再退缩。他想看看,这幅画最终想交代什么,或者说,这幅画的结局会是如何?
安格尔深信,这幅画肯定有个结局,而当结局的时候,或许就是它露出獠牙的时候。
一次次进入,又一次次退出。
安格尔甚至无法判断,他进去的是同一座木屋还是不同的木屋,因为他留在里面的迹号,都会在他下一次进入木屋时消失。
当安格尔第二十九次进入这座木屋时,油画里的场景终于来到了城堡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