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知晓江拂是决计不会留下的。“这事需要我们两个人商量。”孟执能理解江拂隐瞒她的原因,但他并不会接受。他想他应该有知情权,和参与做决定的权利。“毕竟它不是你一人的所有物,你想留下还是……不要,都应该和我说。”后面那半句,从他口中说出,咬字重了不少。江拂还是那幅态度,说:“你想跟我探讨这个孩子的事,现在好像不是时候。我看你好像都没做好决定,就不要在这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她现在连下楼买东西的念头都没有了,只想回到家里。孟执没再作阻拦的姿态,想必也是认同她的话。他竖立在江拂面前,双臂耷下,说不出哪里的大变化,不过还是能察觉出此时此刻的他状态不如从前。他良久才道:“嗯,你尽早休息。”江拂挨着他的手臂走过,头也不回地重新进了家门。从阳台上,能看见楼下停在花坪边的车辆。她所住的楼层不算太高,还是可以分清哪辆是孟执的。在阳台吹了五分钟的夜风,江拂始终没见孟执的身影出现。她猜他或许还在门外。对此江拂感触不大,单是懊恼被岳阳发现报告单这么巧合的事,否则她不会还要面对孟执。江拂拢紧外套,回到房间。不再管孟执是不是还留在外面,是出于什么打算。他要是愿意,就让他一直站着好了。反正和她无关。江拂补了个质量很好的睡眠,第二天神清气爽。给自己描了精致的妆,待到快到邀请函上的时间,换上衣服心情不错的出门了。门口走廊已无人影,不过江拂路过垃圾桶去乘电梯时,发现垃圾桶盖上用来放烟头的地方,多了不少燃尽的烟头。有时候无需亲眼所见,一些发生过的现场足以还原当时的情景。江拂走进电梯,想象孟执半夜独自站在门口抽烟的画面,心中不免获得一些畅快。带着邀请函出现在订婚场地,江拂和身边一起进去的宾客不相熟。她虽和程敛在一块有几个月的时间,但除了程敛最亲近的亲人,其他的一概没见过。说来也可笑,她和程敛只有在最后快分手的时候,才动过结婚的念头。江拂进去时,还碰上程敛的好友。对方看见江拂的一瞬脸上的诧异没掩饰住,要不是顾忌周围的基本都是程宁两家的人,他势必要上前问问情况。盯着江拂走到另一边,程敛的好友注意到江拂的身姿轻盈优雅,表现出来的气场大方且明艳,完全没有“这是来参加前男友订婚宴”的别扭感。江拂一来,程家人最先注意到她的是程母。她当下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死死望着江拂,找到机会后快步朝她那边走过去。连拉带扯的把江拂带到一旁安静的角落,手很快松开,仿佛多碰一秒就会被人误会什么,“你怎么会来这里?”“阿姨,你别误会,”她过分提防警惕的反应让江拂心中发笑,“我能进来,自然是有人给我了喜帖,不然你们家这订婚现场还能随便进来人不成?”程母立刻想到给她喜帖的人是程敛,这让她如临大敌,“谁给你的?你和程敛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人让你在这种时候过来?别不是你贼心不死,搞得歪门邪道进来的吧!”她压着声音,嗓门因此尖利难听,江拂听得直皱眉。好在这时祝何出现了,她将程母从江拂身边拉开些距离,笑得温和地说:“大姐,江小姐是我叫来的。”祝何显然听她们二人的对话内容,“她和阿敛分开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阿敛现在既然已经同意和沐沐订婚,也说明他是真的想跟沐沐过下去。这样你还担心什么?所以我就给江小姐送了帖子。”程母神色不虞,俨然祝何这么解释了她还是不满意。“阿姨,您别忘了当初是我和程敛提的分手,所以我不可能再对他有想法。今天来,纯粹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是我认识的人,这种大事,我来也很正常吧?”江拂说得真诚,实际上是提醒程母认清楚,她甩的程敛,再怎么样她都不会吃回头草。她不想跟程母掰扯这些没有意义的,气过人就收,转脸问祝何,“请问我的座位在哪里?”“我带你过去吧。”祝何最后带江拂在宴会厅餐桌的最角落。现在还没开始,所有的灯都在亮着,但江拂毫不怀疑等到时间气氛灯一打,她的位置会完全笼罩在黑暗里。不走近都发现不了的那种。偏偏她这个方向还能很清楚地看见台上。江拂嘴上不说,脑海中还是会想,祝何怕是想让她能看清程敛跟宁之沐,但却不被他俩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