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垂下头,笑得温和:“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不敢。”
“人后咱们是夫妻,朕信你,也许你这么做。”
片刻,沈廷与江文瑛进了内殿。
这道门他近十几载未再踏入,来时只觉得恍如隔世。
“臣罪该万死,携贱内特来与陛下请罪。”
“爱卿这是做什么。”皇帝眉头一皱,语气倏然沉下,“还不快将侯爷与夫人扶起来。”
“微臣惶恐。”沈廷执意跪着,面色凝重:“沈瑶因着药方闯出塌天大祸,微臣本该无颜面圣,只求陛下宽仁,从轻发落,许沈钰献药无罪,她也是被家中之人连累,才得困扰。”
“沈钰。”闻言,皇帝侧头看向身侧之人:“朕记得你倒是挺喜欢那孩子。”
谢贵妃笑着:“臣妾是个肤浅妇人,那幅春色满园实在好看得紧,自是对这绣主多几分偏袒之意。”
皇帝点了点头,勾起笑道:“爱卿多虑了,沈钰治疗时疫有功,得民心爱重,除却赏赐礼单,朕有意再加封她一个县主名位,全了这孩子一片肺腑之心。”
沈廷喜色微涌,继续道:“陛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活罪难逃
“爱卿但说无妨。”
沈廷直言:“沈钰是臣刚寻回的亲生女儿,册封县主之日,臣想向天下公布她的身份,以全孩子这些年受的委屈。”
御赐加封,身份大白,是莫大的荣耀。
他们早该给钰儿的,却硬是阴差阳错等了一些时日。
如今是不能再等了。
皇帝顿了顿,很是疑惑:“此乃喜事一桩,爱卿怎会隐瞒至今日?”
“臣……”沈廷难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谢贵妃,话堵在喉间。
“都怪乘渊那孩子不争气,生辰时胡闹寻了个侍妾,闹得满城风雨,谁家想将女儿嫁给这般浪荡子,想来侯爷也是为了昔日婚约一事殚精竭虑,臣妾已经说过他了。”
皇帝闻言,朗声大笑:“少年将军风流倜傥,难免为情所困,你也别太苛责了。”
“臣妾哪敢?”谢贵妃嗔怪地看了一眼皇帝,“他如今大了,兄长的话也当耳旁风,只陛下的话能听进去几句。”
皇帝道:“既如此,沈瑶一事,爱卿准备如何?”
沈廷思虑再三:“臣养育她一场自是不希望她丢了性命,可钰儿如今身在风口浪尖,若是沈瑶有个好歹,难免会引外人猜测,臣斗胆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两人再心寒气怒,也无法将十几年的养育情分一朝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