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意却趁此一鼓作气道:“我以为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有男朋友。您这样做很不…”
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选择委婉,
“很不好。”
“你想说,很不道德?”
沈蔷意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针见血,却也没说话。默认的态度。
明明那晚搜索了他的身份背景后还怕得要命,生怕他报复。现在他成了赞助商,也该更忌惮他才对,可她实在不想再和他过多接触,真怕哪天就心悸而亡。
怎料,下一秒,听到他发出的一记轻笑。
贺静生垂眸看她。
她头埋得很低,睫毛轻颤,像受了惊扑腾着翅膀的蝴蝶,脸颊淡淡的红,许是不太高兴,略带怨念地皱着鼻子。
他淡淡开口:“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被“有男友”“有伴侣”这样的标签限制,准确来说不应该钉上任何与自身无关的标签。”
目光落在她轻咬着的嘴唇和线条漂亮的锁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沈小姐,你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我很欣赏你。”
“而追求美好的事物,这是人的天性。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沈蔷意读懂他冠冕堂皇一番大道理下的狂妄潜台词————你有男友又怎样?
强势,不容置喙。
她仿佛后知后觉理解到他刚才那声轻笑。
是嗤之以鼻,来自一个上位者骨子里的傲睨万物。
他这种身份的追求者。
她却好像连拒绝都身不由己。
贺静生的视线再一次掠过她手腕上的手链,微挑起眉,鼻息微沉,声音更低:
“而我,也想让你看到更多可能性。”
他这话说得讳莫如深。听上去简单通俗,却好像又有点指代不明。
沈蔷意无力间又有点窝火。自觉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煎熬的一支舞在她握着他的手旋转一圈后,终于结束。
她搭他手臂上的手落下来,走过场般牵起裙摆颔首做了个谢幕礼之后,便转身,毫无留恋地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
却在指尖即将滑离他手心时,突然感受到了他收紧的手指。
重新被捉住。
紧接着被一股力量带动,她被迫转身,重新靠近他,正对着他。
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不由惊呼了声。
他们的头顶悬挂着希腊神雕塑,飞马的旁边是一对长着翅膀的恋人,男人扶着女人的头送吻。旁边是持着金弓的丘比特。
而此刻,她竟然看见,他就此托起她的手背。
他顺势俯首,唇靠近她的手背
她手指瞬间蜷缩,大脑发出危险警告。
她惊慌失措,正欲用力抽出手————他的吻就落在了,他紧贴着她手背的,他自己的拇指上。
一个带着歉意的,足够绅士的,却又强势到不容反抗的吻手礼,
“原谅我贪心,多要了一支舞。”
事到如今,无需掩藏,他直言,
“但我想要的,不止是舞。”
而她终于明白。
那天他口中的“没关系”,究竟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