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眼前都是一亮。于十三道:“这主意好!”
如意也点头道:“你们皇帝没经验,假扮殿前卫很容易露出破绽,这计划还是有风险,但至少,成功的可能性从三成升到了五成。”
钱昭道:“五成就是一半的希望了,我赞同。”
孙朗开口道:“后面最麻烦的事应该还是撤离,堂主和老于勘察过,永安塔周围虽然是一块极易防守的空地,但永安寺周边的街市人流可不算少。就算选半夜人少的时候攻塔,下塔之后,安国人只要把住了这两处街口,我们就很难脱身了。”
于十三盯着地图道:“我再去安排一下撤离的路线,想办法在寺旁边多设几个接应点。”
如意接口道:“安都我比你们熟,从永安塔到城门一线,我去跟李同光商量,找一条能让大伙儿安全快速撤离的路线出来。”
宁远舟点点头,眼中带着欣赏的笑意。
于十三却撇嘴,摇头叹息:“居然放美人儿去见情敌,老宁啊老宁,听说过有出戏,叫大意失荆州吗?”
孙朗斜眼瞟他:“我倒听说过一出戏,叫金媚娘棒打薄情郎。”
于十三愕然,趴在钱昭肩头假装痛哭:“这日子没法过了,连孙朗都来欺负我!”
“你说少了,不止他一个欺负你。”钱昭猛拍于十三的背一记,于十三被拍得咳嗽,只能恨恨瞪眼指着钱昭。
“还有我!”元禄猛地跳起来,也压在了于十三背上,于十三被他带得跌倒在榻上,狼狈不堪。室内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宁远舟也笑着,但很快,他便敏感地发现,如意笑得格外勉强。
众人散去后,宁远舟便将如意拉去了后院。夜色中,他凝望着如意白皙的脸庞,开口道:“于十三他们看你这两日一直不太开心,才故意插诨打科,不是不体谅你的心情。”
如意有些意外:“那你替我谢谢他们。”
宁远舟关心地:“怎么,还觉得自己对不起以前的朱衣卫下属?”
如意点头:“明明好像不是我的责任,可我总觉得欠了他们很多。但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到底该怎么做。我是不是有点没事找事?”
宁远舟摇头:“你从一个只会杀人的傀儡变成了活人,也开始把以前那些只是符号的下属当作了活人,所以,你才会为他们不值,想为他们补偿,想为他们打抱不平。”
如意一怔,摸着自己的脸,叹气:“原来,我以前只是个假人啊。”
宁远舟玩笑地:“没关系,度口仙气,你就活了。”
如意:“既然是神仙,就再多说一点?
宁远舟想了想:”我想从塔里救出皇帝,就得自己亲身去查探一回才知道深浅。你想为朱衣卫以前的下属做些什么,为什么不自己去朱衣卫瞧瞧呢?”
如意闻言,不禁一怔。
李同光将碰面的地点约在了他的马场。初月纵马奔到入口前,为她引路的朱殷给入口处的守门人验看通行符,守门人才放他们进去。朱殷解释道:“郡主见谅,最近京中四处都是朱衣卫,过府相见只怕人多眼杂。此处马场颇为清静……”
初月却并未在意,点头道:“带路吧。”
来到李同光面前,初月将父亲交代的锦盒递给了李同光。李同光接过,看到盒中的契书,眉毛一挑,“令尊果然大气。”
初月道:“部曲有上千人,要是一下子全转给你,肯定会走漏风声。所以暂时由我帮你先管着。反正我训练骑奴的事情,已经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你想怎么练他们,告诉我就好。不管是箭术骑术、还是结阵攻城,我都学过。”
李同光微有些意外,问道:“你贵为郡主,为什么要学这些?”
初月一晒,不以为意道:“就只许你一人有通天之志?”边说着,她转头看向草场,“我自小就不服气,沙西部明明是大母神所创,可为什么阿爹和爷爷却一直认定族长之位只能由大哥继承?我娘当年都可以掌兵,我为什么就不行?我学这些,就是为了向大家证明,我并比不比大哥差。”
李同光认真看了看她,点点头道:“我跟你大哥打过也打交道,你比他强!”
初月失笑,“居然能听到你夸我,真是破天荒了。难道你今天心情又很好?”
李同光笑道:“斗倒了欺负我十几年的人,在户部又安插了我的亲信,还得了贵部这么大的人情,自然得对财主好一点。”初月见他面露微笑,容颜俊朗,竟一瞬间失了神,她白皙的脸上也渐渐染上了红晕,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她连忙抬手状似无意地抚了抚自己的额发。
这时,传来阵阵马嘶声,二人都转头望向了远处。只见拴在一起的两匹马正互相踢着对方。初月忙奔了过去,“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