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天衣的话,让韩飞的眼神微微一凝,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徽山问道后,我曾经让紫薇阁探查过你的踪迹,可是,却只查到了你大概率在冀州。”紫天衣淡淡道:“紫薇阁的情报方面的确厉害,但若是一位入境高手想要存心躲避的话,即便是他们,没个一时半会,也很难真的查到。”韩飞挑了挑眉头道:“所以在冀州的踪迹,是你故意留下来的,是针对紫薇阁?还是其他人。”紫天衣说道:“所有想要找到我的人。”韩飞皱眉道:“你刚才说,在在这里是专门等我,此话怎讲?”紫天衣看了看韩飞,然后轻声道:“你要去西荒,肯定要路过这里,我想,你应该会回到这里看看的,与其冒着风险到处找你,不如就在这等你最好。”韩飞眼神微动,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西荒。”紫天衣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平静说道:“薛若海要跟司徒振南一战,到时候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也会引起更大的风波,为了确保这次决斗不会成为别人的布局手段,总是需要一些靠得住的真正强者去坐镇,而这个天下能够有这样的资格,还与他有旧的,似乎不多,但我却恰好知道一位最合适的,就在西荒。”韩飞叹气道:“天圣仙子到底还是天圣仙子,这样的事情都瞒不过你。”紫天衣淡淡道:“我也只是赌一把,毕竟这不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你们也不需要瞒我。”韩飞突然好奇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说在此算是躲难,以你在天圣宗的地位和修为,还有人敢来找你的麻烦?”紫天衣看了韩飞一眼,嘴角扯了扯,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韩飞看在眼中,心中的那份猜想,也证实了不少,便开口道:“所以,追杀你的人,就是天圣宗的人。”紫天衣点了点头,连丝毫的遮掩都没有做,韩飞却更加好奇了,他看着紫天衣那倾国的容颜,问道:“其实,我虽然知道是叶星士让你去的,但依旧想不通,为何你愿意去帮我拦住孟无常,按理说,你是天圣宗嫡传弟子,地位举足轻重,而你们天圣宗与我家臭老头,说是势同水火也不为过,你这么做,岂不是打了天圣宗的脸。”紫天衣扯动了一下嘴角,轻声道:“这里面有两个问题,你似乎弄错了,第一个是与薛老前辈有恩怨的是段伯卿,并不是天圣宗,而他本人虽然是天圣宗的宗主,却并不能够代表整个天圣宗。第二个便是谁又规定了天圣仙子,就一定要帮天圣宗?”韩飞眼神一动,对方虽然并未全部说明白,却已经释放出两个很重要的信号,天圣宗并不是铁板一块,似乎宗内关于徽山问道一事,有着不同的意见,第二个,紫天衣似乎并不全然是天圣宗的人。韩飞突然觉得有些意思了,他想了想后道:“这么说来,你会去拦截孟无常,这里面本身也有天圣宗某些人的意志了?”紫天衣没有说话,韩飞也没想她能回答,而是自顾自道:“这就很有意思了,你去拦截了孟无常,算是给臭老头和我放出一个信号,证明你们不想和我们做对手,但是你现在却又遭到了天圣宗的追杀,或者说,是段伯卿那一脉的人的追杀。看来你所代表的的这一脉中,在天圣宗的日子并不好过啊。”紫天衣的脸色平淡,并未有任何变化,轻声道:“段伯卿哪怕问道输了,却依旧是明悟境的高手,实力决定了一切,短时间内,的确很难撼动他的地位。但也并非全无机会。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韩飞点了点头道:“这点我倒是相信,否则,此刻你根本不可能走出冀州,只能说段伯卿还有所忌惮。”紫天衣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欠我一个人情,这是不可否认的。”韩飞笑道:“我本就不打算否认,所以,你在这里等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紫天衣毫不犹豫道:“我陪你去找莫无忧,但是我需要他或者薛老前辈在关键时刻,出手一次。”韩飞并不意外对方的要求,却眯了眯眼道:“紫仙子,你的要求我不认为有问题,却无法答应你,你首先要搞清楚,不管是莫无忧,还是臭老头,我都没有权利去要求他们做什么,自然也没资格替他们做决定。当然,你若是让我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那我定然不会有二话的。”紫天衣皱眉道:“实话实说,你的出手在我眼里,并不存在什么价值,哪怕你打赢了苏北慕。”韩飞笑道:“紫仙子这话可多少有些伤人心,在下好歹也是气海境的高手,而且算是如今最年轻的气海境吧,这潜力难道不值得让你们下注一次?”,!紫天衣毫不犹豫道:“第一,我们未必能够撑到你能够真正有实力出手的那一天,第二,就凭现在的你,能否解决你体内现在的麻烦,都是未知数,你觉得你的下注价值,大吗?”韩飞笑了起来,紫天衣的话虽然有些直白,甚至是不留情面,但所说的却句句是实话,这反倒是证明了对方的确是有意合作。“话虽如此,但我先前也说得很明白了,有些事,我不会答应你,也没资格答应你。”韩飞依旧是选择了回绝,紫天衣盯着韩飞看了许久,最终犹豫了一番后,轻声道:“那这样,我只希望在未来关键时刻,你能尝试帮我请求一次,至于最后是否愿意出手,我不强求,都算你偿还人情。”韩飞想了想后,说道:“可以!”紫天衣不再多说什么,重新躺到了躺椅上,继续假寐,韩飞则是好奇道:“其实我很好奇,当日你与孟无常那一架,最后结果如何?”“未分胜负。”紫天衣没有睁眼,却轻声言道。韩飞继续问道:“若是要分生死,你可有把握胜他?”紫天衣睁开眼睛,有些好奇的看向韩飞,似是不明白他为何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却还是说道:“若是生死交手,最大的可能性是,我死他重伤!”韩飞笑道:“为何就不能是他死?”紫天衣重新闭上双言,平淡道:“论武道修为,我们二人相差不多,但单纯以打架来说,他要更强,与修行无关,与经历有关。”韩飞默然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再此问道:“那若是换做我和他对上呢?”紫天衣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若是在问道前,生死一战,四六分,你四成胜,他六成胜,若是现在,你必死!”韩飞笑道:“看来,在仙子眼中,我还不如你。”紫天衣再次睁眼道:“倒也不是不如,只是你的选择太多罢了。”韩飞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道:“多谢!”紫天衣不再说话,韩飞也重新陷入了心事中。对方的话,看似简单,却是在提醒他,自己所学太过庞杂,既不能专一,也无法融汇贯通,而且缺少与人交手时的必死之心,这将会成为他最大的弱点,在生死交战中,很可能成为自己被杀的关键。从这一刻开始,二人都没在说话,韩飞在思考对方所说的东西,心有所悟,而紫天衣却似乎是真的累了,故而渐渐沉睡了过去。转眼间,便是四个时辰过去了,夕阳落下,明月高升。在一阵清凉的夜风的吹拂下,韩飞轻轻打了个寒颤,这才从心绪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都黑了,而他的心中却是多少有些喜悦的。他静坐了一天,思索了一天,心中颇有所得,那股被他苦苦压制的玄阴之力,似乎无形中琢磨到了一点可以缓解疏导的办法,这对他来说,自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因为要压制玄阴之力,韩飞看似踏入了气海境,却实则只有三四成的真气可以动用,而其余庞大的真气,都要用来压制体内玄阴之力的暴动,现在能够抽丝剥茧,找到梳理之法,虽说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却也算是在千头万绪中,找到了线头,有了一定的思路来。如此一来,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却一点点梳理,总有一天能够彻底掌控这股力量,而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能够站稳在气海境巅峰,有望那不灭境的地步。收敛了心中万千思绪,转头看到了紫天衣,似乎还在沉睡,而且睡得很熟,那双好看的柳叶眉,时不时轻皱两下,小嘴微微崛起,模样煞是可爱。韩飞倒是没什么邪恶心思,只是有些奇怪,为何对方感觉如此劳累,一个入境高手,可以睡得如此深沉,就如同,已经有许久未曾好好休息过一般。韩飞的心中陡然划过一个念头,或许对方,真的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联想到她不仅要等待自己,还要躲避段伯卿派来追杀她的高手,一定是时刻戒备小心,即便紫天衣隐藏的很好,但韩飞还是从她的微弱呼吸中,听出了她受了不轻的伤势在身。至于这个伤势是与孟无常交手留下的,还是被段伯卿追杀而留下的,他就不得而知了!韩飞想了想,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然后轻轻盖在她的身上,自己则是向小院的屋中走去,他好久不曾回来,多少有些怀念。等到他转到自己的房屋时,却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这里显然是有入住了的痕迹,床铺被重新梳理过,而且只是走到床前,便能嗅到一丝淡淡的清香。看来,对方平日里便是在这间屋子休息的!韩飞不由微微苦笑,莫名其妙的想到,对方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同时他有些诧异的想着,自己睡过的床,紫天衣也睡过,那这算什么?,!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去掉,韩飞没有过多停留,毕竟这里此刻算是人家女孩家的闺房,自己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多少惹人怀疑。他又来到臭老头曾经休息的那间房子,刚一打开,便是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显然许久不曾进人了,韩飞苦笑道:“捎带手的事情,这位紫仙子还真有够懒的。”他只是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就重新出去了,倒也不是不能收拾,而是他嫌麻烦,毕竟自己最多待一晚上,明早就去西荒,又不知道会走多久,没必要专门折腾一番。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也是以往常有的事情。当韩飞重新回到院落的时候,却看到紫天衣已经醒了,正拿着自己的外袍在出神,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后,才转过头来,望着他。韩飞笑道:“你醒了。”紫天衣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一抹羞红之色,轻声解释道:“这段时间,不敢放松警惕,的确有些累了。”韩飞点头道:“能理解!”紫天衣经过先前的那一瞬间后,已经重新恢复了心境,缓缓起身,走上前去,将韩飞的外袍递给他,轻声道:“谢谢!”韩飞接过外袍,重新穿好,微微一笑,却没说什么,紫天衣似乎瞥到了韩飞腰间的酒葫芦,突然道:“闲来无事,可否请我喝一杯?”韩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酒坊老板给与的酒葫芦,不仅苦笑道:“给你喝倒是没问题,陪你喝就算了。”紫天衣的眼神奇怪,韩飞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还真不会喝酒!”紫天衣似笑非笑道:“不会喝酒,为何要挂一个酒葫芦,还是说,你遇到了我就不会喝酒了?”韩飞苦笑着将酒坊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勉强让紫天衣相信后,他毫不犹豫将酒葫芦送给紫天衣道:“这本来是酒坊老板让我带给臭老头的,既然你想要,那边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了。”紫天衣看了看酒葫芦,最后却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莫名其妙的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我不:()夏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