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衣未曾接她的话,只轻笑了一声,而后大步上前,入了被窝。
禾小娘睡在了房内的另一张床上。
待得里间将灯吹灭,院子里便立时多了几个守门的汉子。
汉子们守着,也是防止她们逃跑。
总之整个院子里外都镇守森严,丝毫不给她们任何逃跑的机会。
北境天气寒冷,屋里未烧炭火,便算入了被窝依旧冷得有些发抖。
但纵使如此,比起这几日的风餐露宿,这里已是显得格外温暖。
睡,是睡不着的。
她计划着,等禾小娘睡着之后,她得溜出去瞧瞧外头如何。
外面那几个打手她是不惧的,她仔细观察过了,那些打手顶多是有几分力气,是些个壮硕的汉子,不算甚练家子。
夜晚行动会比较方便,她想去瞧瞧这间青楼。
每到夜幕降临时,却是万花楼最为热闹的时候。
丝竹乐器声从楼内传来,偶尔夹杂着众人的笑语欢声,另这夜色多了几分妩媚。
沈无衣等了好半响,听见屋内得禾小娘传出了轻微的呼吸声,她这才试探的出口了一句,“睡了?”
回答她的,自然是绵绵的呼吸声。
她轻着手脚从床上落地,到得禾小娘跟前瞧了瞧,见她果真是已熟睡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仍旧一个劈手,将人直接劈昏了过去。
院子里有打手守着,她便走的窗户。
因着青楼内戒备较为森严,加之不乐意顺从的姑娘们都将门上上了锁,红妈妈此人又向来自负,认为只要入了这楼内的姑娘,没有一个是能逃出去的,于是后窗倒是没有人守着。
沈无衣猫着腰跳出了窗户,瞧了瞧那一丈多高的院墙,正想着借个助力爬上去,却听得隔壁房里传来了唧唧的哭声。
这声音不是陈小五发出来的,又能是谁?
之前在押送途中,好歹刀疤等人还会给她们喝碗粥,但现在已是许久未曾进过食,饿得她已是饥肠辘辘,可房内却是连杯水都未有。
想起这几日的遭遇,她只觉着自己的心态在一瞬间奔溃,有一种生死不如之感。
加之婆子未免她们会想不开自尽,关着她们时还绑了绳子,线下是连动弹都动弹不了。
陈小五觉着,自己现在这样,大概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
沈无衣本是想先不管她的,但听着她嘤嘤哭着又不觉可怜,想了想,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小五?”
第一句她并未听见,直到连唤了三句,这才听得开头哽咽得应了一声。
而后带着哭声开口,“无衣,是你吗?无衣!”
“是我!”沈无衣应声,瞥了眼眼下的天色,又看了看周遭环境,“明日你便从了罢,你若是一直倔强下去,只怕当真是会饿死!”
“我不!”陈小五眼泪哗啦啦的落着,“你开始说,不是有法子的么?现在你却叫我也从了,无衣,你是不是认命了?”
还未待得沈无衣接话,她则又道,“可我不能认命,我宁可饿死也不认这个命,无衣,我能理解你,你若是觉着这可以是你想要的,你便无需再来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