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少女轻轻点头,已然是一派老成之相,“家中之事你且放心,一切有我,无需担忧。”
“是是是!”沈无忧乐的刮了刮她鼻子,“如今我家丫头长大了,不需得为兄操心了,是个大姑娘有自己想法了。”
兄妹二人一阵嬉闹。
直到时候不早,沈无忧不得不离去时,又交代了一番沈无衣,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而后才离去。
待得沈无忧一走,沈老汉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长长叹了一声,“一年间也就这么些相处的日子,下次再见着,可就得过年时候了,我这心里呀,总觉着舍不得的很!”
说实话,沈无衣也有几分舍不得。
抬手,将自己的手挽住了沈老汉的胳膊,“没事,等哥哥高中了,到时咱们赚钱去京城买一座小院子,到时哥哥上翰林院当差,叫他早去晚归,日日能瞧见!”
这话惹得沈老汉一笑,心中涌起的心酸也瞬间被埋没,“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的来哄爷开心,京城那寸金寸土之地,咱们哪儿来的银钱买得起?嗨,我这一辈子呀,唯一的愿望就是瞧着你嫁个好人家,让你哥哥出人头地!
这呀,也是你父亲唯一的遗愿呐!”
最后一句话,沈老汉说得惆怅无比。
尽管原主父亲已死了许多年,但到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感受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一直压抑在沈老汉的心里,平日提不得,说不得,言不尽的酸楚,道不清的辛酸。
他一直努力的让一家人过好生活,就是怕日后死了,在地府见着自己儿子时,无颜面对。
这种心里感受沈老汉不能对沈无衣说,只瞧着她如斯乖巧,心中也就越发的要踏实起来。
可如今,沈无忧考上的举人,又被京城的岳麓书院录取。
能入岳麓书院者,必是大才之子,只要自己肯用心,日后的官场之上,必然会有他的一足之地。
一个普普通通的庄户之家,家中能出一个从仕者,本就十分不易。
可他的孙儿却做到了。
沈老汉总觉着自己心愿已了了大半。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看着这一对孙儿过上幸福的日子,如此……他是死也瞑目。
沈无衣不知沈老汉一时之间想了这许多,瞧得出老人家精神恹恹,她则笑道,“哥哥走了正好,咱们晚间就正大光明的开个小灶,蒸个蛋羹吃!”
“你这小丫头!”沈老汉闻言,哭笑不得的敲了敲她小脑袋瓜,“吃个蛋羹还需得开小灶,走,爷等会给你蒸大大一碗!”
“好咧!”少女笑颜如花,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灿烂,恍若春季乍暖还春的阳光,“那我今儿个可就有口福了。”
她的欢乐让沈老汉淡了几分离别的伤心。
沈无忧走了,沈老汉只在初期有些不太适应,慢慢倒也淡忘了。
本身沈无忧便不是个爱吵闹的人,平日在家除了帮着做些活计外,便是闷在房中看书,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在。
而沈无衣却不一样了,有她在,这家里便一直有烟火的气息,不显半分冷清。
待得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目标时,沈无衣觉得,自己也该执行自己所要做之事了。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与江北有联系,也交代了江北去寻找一些材料,明日……该是有结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