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澄想了想。
“你杀过人吗?”
班斐:“没有。”
但他对人类的死穴了若指掌。
在那个地方,你能看到异常美丽的鲜血瀑布景观,宛若玛瑙破裂后的瑰丽命运。
不过他中学那一次扎的,看着凶险,其实只是零星几滴血——他前程在手,怎么可能会留下对自己不利的把柄呢,都吓唬人的。
剩下的都是他早有准备,藏在袖子里的血袋罢了。
不闹得大点,他怎么脱离那姓高的学校?怎么能恢复他对周围的掌控?
“那你放过火吗?”稚澄又问。
“没有。”班斐答道。
他只是在他母亲堆满精神药物的柜子里,放了一只黄釉色的打火机。
也许她会自救,又或者让老畜生下地狱,最起码也得让那两只老狗吃些苦头,却没想到那个女人,拿到打火机的那个瞬间,竟然懦弱到只会伤害自己。
在汹汹火海里,他冲进去要把她拖出来,她却觉得地狱太冷,让他下去陪她。
他们本就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不是吗?
从她推自己进入火场的那一刻起——
班女士她啊,就永远丧失了母亲的身份。
当然,班女士纵有万般不好,仍给了他生命,肮脏、血红、不被期待的生命,他既然靠着她的血脉苟活于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你有虐待人跟动物的暴行吗?”
“那就更没有了。”
班斐笑了起来。
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穷困潦倒的生活,悬在头顶的利剑,永远都看不见希望的绝路,精神世界里无穷无尽的凌迟,想死又不能死,那才有意思啊。
“你瞧,你那么干净,那我肯定要你呀!”
稚澄心满意足窝进他怀里,热刺刺的气儿扑着他的脸。
天真得都不知道,她面前的是什么怪物。
班斐顿了顿。
忽然,他撤手出来。
“下次吧,哥哥没带。”
稚澄迷迷糊糊点头。
班斐正整理衬衫,发现他西裤扣子被她那一击撞飞了,松松垮垮挂着。
“别担心!”
她像课堂举手的小学生,兴冲冲地抢答,“我有皮带儿给你箍起来!”
然后她翻开手套箱,熟练掏出那一条包装在礼物盒的金属皮带。
班斐:“……”
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