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太平山依然不得静谧,观光巴士来往,缆车上上下下,游人如织,爱侣挽手结伴。街灯尽责地洒下昏黄的光,寒气弥漫,一呼一吸间,空气中留下白色的雾气。
作为香港最负盛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没有人愿意错过夜幕下的繁华闹市。牵手,抱拥,接吻,都只需要一点点勇气。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对伉俪在顽石上刻字,祈求爱情地久天长。
江浔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颤抖,是因为风吹树林,还是出于少女忸怩的心动。
把自己全身心交付在一个怀抱里,她只想按他说的那样,抱的更紧些。她很冷,而他的手臂很有力,胸膛也很温暖。
他还故作可怜地诱惑她,求她拥紧眼前的人。事实上,他不这么说,她也很想这么做。
所有的阻碍都不在了,不是吗?他说他已经分手,这就不必费心猜测是否为谎言;而在遥远的香港,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就和所有出行的旅客一样普通。
所有可以尽情拥抱,可以放肆接吻,可以……
“你松开一点,我要喘不过气了。”
理智回归,她经受住了诱惑,伸手去推他。
罗轾确实放松了一些,但火热的掌心依然暧昧地贴在她的腰际,将他的女孩锁在身前。
“我们走吧,好吗?”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双眼水润,可怜兮兮地央求。
他们最终没有选择走路,而是选择坐下山巴士。
载满游客的巴士,最后一排的角落往往无人在意,当然也不会有人发现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是怎么欺负他怀里的女孩。
男人的身材强健有力,把心上人护在怀里,不允许任何好奇的视线窥探。而那个女孩呢,她埋头在男人宽阔的胸膛,身上盖着一件明显是男码的夹克衫。
这下看客们都心下了然,一对爱得难解难分的年轻情侣嘛,只是这男主角未免太过霸道了些。
江浔闭着眼靠在罗轾身上,止不住颤抖。
他的左手臂紧紧扣着她的腰,空出的右手不停地与她的手指交缠,握紧,再分开,又厚又硬的茧磨过她的手心,痒,但被用力地抓着,只允许她主动地蹭蹭他的手指,卖个乖,才又恢复了自主权。
在他的手上留下几个浅浅的指甲印,江浔心想,放在古代,罗轾一定是个不知节制的君主,固执又强势。
“快点放开我。”没什么威慑力地瞪着他。
这时放在她风衣口袋的手机也震动起来,罗轾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的手,依然不许她从他身上起开。
江浔只能闷在他怀里和江军通电话。
“嗯,爸爸,我已经到了。”
“我忘记说了,抱歉……”
“后天几点?好,我在公园门口等你们。”
父女俩客气的话说完,巴士恰好停靠在山脚。江浔低头,罗轾的手不在缠着她的腰,而是压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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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浔从酒店前台拿过寄存的行李,罗轾动作自然地帮她接过去。
“我送你到门口。”他说。
江浔没有意见。
两人站在向上攀升的电梯里,对着镜子,一路无言。
下了巴士,牵着的手便松开了,一路回来,也是普通朋友间的礼貌克制。山顶的肆无忌惮,到了山脚,到了街道,便云消雾散。
他们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人。
手上有四个巡回赛冠军的天才少年,网友评选的世界十大性感面孔,赞助代言接到手软的体坛明星,跟她除了都师从过洛伦佐以外几乎没有一点交集的顶级球员。
和这样的人扯上暧昧关系,本身就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