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帝像,祖传的宝贝!说借就借?还想用你指定的货郎?!就凭你趁火打劫来的人情?!真当福义胜这落了平阳的老虎,会被你这狗样的人随意欺侮?”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老老实实给角头拨个通讯,说你不要东西了、那乙等人情也不用还了;然后我把关帝像带回去!要么,我捏烂你的四肢,再替你代劳!”
方白鹿低下头,在风衣的个个口袋拍打。
红棍把坚铁所制的双手捅进脚下的水泥,掏出一把碎块、握紧。
这动作毫无斧凿匠气,比得上在家门口玩尿泥的顽童。
嘎……
沙粒从红棍的指缝间洒下,随风飞走:
“你怎么选?”
看着威风八面的红棍,方白鹿终于找着了东西。他捏起破破烂烂的烟盒,朝红棍一比:
“抽烟吗?纸烟。”
呼!
红棍猛地把掌中的碎沙一扬,三步并两步蹿到方白鹿面前。带起的劲风撞在方白鹿身上,让他险些滑倒:
“抽!当然抽!早说啊,看不出来你这破店铺还挺有钱!”
红棍大喜过望,一时也不管什么分烟的礼数,自个便要伸手来拿:
“哈!你们这种赚烂钱的还是识时务。这次就只拿你一边胳膊——”
方白鹿右掌翻动,变戏法似地掏出了副镜片、拍在红棍的脸上。
“算了。就剩这根,我自己还要抽。”
他往旁闪开一步,免得血溅着自己的破风衣。
毕竟再这样下去,真没衣服换了。
呲——
那副镜片尾端垂下两根晃**的神经管线,此时忽如活蛇般蹿起、没进红棍的眼眶。
“啊啊啊、啊呃呃啊嘎——”
先是雄浑的怒嚎,接着转成凄厉的哀鸣。
他似是想抬手去抓镜片,可用金属镀了表皮的肱二头肌才弯到一半便动弹不得、只发出低低的嗡鸣。
“痛、好、好痛……”
破碎的呻吟与哀嚎断断续续地传出,两行鲜亮的血犹如红泪从镜片下淌到嘴角。
方白鹿抱起双臂站在一旁,等待想找的那人出现……
炽白的灯火正在明灭。
他往下瞥了眼:两轮硕大的光圈正映着自己,向上升起。
那是镜片发亮所投出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