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恒这是做什么?看那副想跟她辩个清明的阵仗,嘴角还噙着兴灾乐祸的笑,像是逼她跟她吵架似的。这么多人看着,她若真跟曲恒争执,后果……呵呵!估计这就是她的目的吧,而且听曲恒的话音,她会出现在长公主府递出的请贴上,多半与她脱不了干系。这个曲恒,想让她在长公主面前失仪出丑,甚至有可能想让她被长公主赶出府去,丢尽人。不,她恨毒了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肯定还有后招。苏瑜半眯着眼凝视着曲恒,自打跟曲恒交锋以来,这个姑娘除非被逼急了,否则还算有些小聪明。如果说她还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那便是被沈重霖休弃这件事了。“阿恒,看你急的,好像这苏姑娘跟你有多大仇怨似的。”长公主见苏瑜沉默不言,她也不想把刻薄他人的名声流出去。曲恒冷冷刮着苏瑜,深呼气,反正好戏在后头,她决定暂时饶过她。“不知这位苏姑娘老家是哪里的?”一直不作声的佟茉,声音柔柔软软的问。苏瑜应声看过去,她也奇怪,佟茉怎会对她有兴趣?苏瑜福了福礼,回道:“是同州的下河县。”佟茉拿眼悄悄觑着耿荣,见他俊眉蹙在一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像害怕看漏了眼似的,一股妒火在胸中撩拨,“阿珏,我没听过那个地方,想必离京城好远呢。”宣珏意外的眼神落在佟茉身上,这话听着平常,实则是在说苏瑜出身山野,没见过世面。她也奇怪素来好脾气的佟茉,怎会暗讽于人?又注意到她夫君耿荣的反应,宣珏算是懂了。在宣珏的印象中,佟茉的夫君耿荣,是个好到无可挑剔的男人。不喝酒,不狎伎,偶尔在伎院应酬也绝不会夜不归宿,整日流连军营,刻苦公务。为何此刻,他会盯着苏瑜不放?莫不是对苏瑜动了心?这个苏瑜,清雅卓妁的立在那里,像遥远的山谷中绽开的幽兰,与周围一圈的华丽相较,的确显得别具一格,惹人青睐。耿荣可以看上旁人,但不能在长公主府淫心浮动。佟茉身子不好,万一受到刺激出什么事,候府不会善罢甘休。“是啊,偏远小县,不识规矩。”长公主徒然冷声,褪尽了先前话里敷衍的温度,“下去吧。”苏瑜巴不得早点离开这是非地,再不走,她自己都觉得要被耿荣盯出两个窟窿了。将要转身,又听到长公主发话,“阿眉你留下。”岳云眉不情愿的看了眼苏瑜,“是。”苏瑜微笑着摇了摇头,朝着长公主福了福身,然后身形一转,姿态从容的离开八角凉亭。本以为苏瑜被赶走,会又羞又恼,至少脸上会很难堪。可是她没什么都没有,那一袭远走的背影,清雅妁世,芳华盈盈。曲恒愈发恨得咬牙切齿。“阿眉,你得记住自己的身份,别胡乱结交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要是跟着学坏了,你阿爹阿娘还不得被你气死。”这话是肖美媛说的,没有掩声,是刻意说给苏瑜听的。一片青色的枫叶飘落,晃晃悠悠掠过青砖黛瓦的院墙,不知飘落到哪里去了。不远处的长廊里,几个贵女三三两两簇在一起说说笑笑。从前她见惯了这种官家女眷后院的风起云涌,这会儿想来不由得一叹。岳云眉被留在长公主跟前说话,孙娴和二舅娘各自都有应酬,苏瑜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了。但离开前,该到余氏和梅老太太跟前打个招呼。路过一个可观鱼的鱼池,不少贵女拿着鱼饵逗弄着池中的锦鲤,看到有鱼吃饵,兴奋得花枝乱颤。苏瑜并未有多大感染,只想着赶紧到余氏和梅老太太跟前打招呼。今日所来的姑娘都带着女使,她也带了,只是她要去的地方不能为外人道,便叫雪娇驾着马车等在长公主府不远的巷口,反正她是很快要离开长公主府的。在路过一个月洞门时,凭空多出一支手毫无预兆将她扯进门里,并拖拽着她走了很远,来到一处极为偏僻短廊下。苏瑜甩开他的手,眸色阴沉的瞪着耿荣,有些不明所以。耿荣先前见苏瑜离去,只是她腰间的环形玉佩无形中像一条坚韧无比的线,紧紧的拽着他的身心。苏瑜一走,他便不论如何也坐不住,他要问个清楚弄个明白,为何当年他给嫣如的定情信物会系在苏瑜的腰上?“你……腰间的玉佩哪里来的?”玉佩?苏瑜的确在腰上系着一枚环形玉佩,上次在飞燕楼因为耿荣为难嫣如,嫣如发了脾气,鸨母怕嫣如再生事端,便不准人轻易进留香苑。集芳馆的‘遇喜’即将断货时小斑爷到过飞燕楼,却并告诉嫣如不方便见人,是阿萝出面叫他传话,要见嫣如带上玉佩,她会出面与鸨母周旋,设法相见。“将军是指这玉佩?”“正是,你从何处得来的?最好老实交待,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客气。”耿荣气势逼人,苏瑜却并未退却,她退后一步,纤薄的唇噙着疏离冷笑,“将军绝情薄性,管我这玉佩做什么?”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说他绝情薄性?耿荣以为自己听岔了,危险的逼近一步,“你说什么?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将军这样说话,若不将这玉佩的事情说清楚,本将军保证会让你生不如死。”这玉佩是嫣如的,苏瑜想起嫣如说起的那个故事里有对定情信物,莫不是……。见耿荣这么紧张,苏瑜笃定自己心中猜想。只是他欺辱嫣如,还娶了旁人,还紧张这玉佩做什么?“你很紧张这玉佩?”耿荣咬唇,难置一词。他那是什么表情,怕承认了丢人?还是不甘心嫣如把定情信物给了旁人?周围的气息一寒,这是耿荣多年从军练出来的气场,他逼视着苏瑜,想看她求饶,迅速交待。可是他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出现,甚至连眼前这个看起来弱如柳枝的姑娘,没给他半丝要交待的迹象。她就那样目光澄澈的与他对视,毫无惧意!“罢了,你将玉佩给本将军,本将军不为难你。”他乍一见这玉佩,定是气狠乱了分寸,不然怎么为难一个弱质女流。他这么想要这玉佩,是因为没对嫣如忘情?可这是嫣如给她的,她不能轻易转手于人,“将军素有儒将之风,威震八方,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偏堵着我一个女子索要物什,是何道理?”耿荣真想将玉佩抢过来,但一旦动手,这女子一呼喊,定会引来诸多猜测,“只要你将玉佩给我,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不卖。”“你……。”耿荣气结,这姑娘软硬不吃,太不知好歹,他目光沉沉的逼视着苏瑜,“我知道这玉佩原本不是你的,你不是偷的便是抢的,你再不将玉佩拿给我,别怪我欺负女人。”“是,这玉佩原本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想到先前他待嫣如那般恶劣,却对旁的女人那般温柔,苏瑜不禁冷笑连连,“耿大将军,薄情寡义就坚持到底,别给我在这儿一副旧情难忘的表情。”苏瑜不欲与这人我作纠缠,将将转身准备离去,耿荣速度极快的拦在她面前。她撞到他的胸膛上,警惕的退后数步,“耿荣,你干什么?”:()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