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南闭上眼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朝着顾九思逃跑的方向抬手一指。柳玉茹扬了扬下巴,同侍卫道:“去追。”
侍卫立刻朝着后院冲了过去,柳玉茹转过头,扫了一眼,便看出来这群人里最有地位的是站在一边的王思远,她笑着走上前去,恭敬道:“叨扰各位大人了。”
所有人面色都不太好看,王思远憋了片刻,终于才道:“顾夫人,有一句话,在下作为长辈,还是想劝两句……”
“大人要说的话,妾身明白,”不等王思远开口,柳玉茹便先出声了,她抬起手,将头发往耳后轻轻一拨,柔声道,“女子应贤良淑德,不该如此善妒,只是妾身就是这样一个性子,当初陛下想给郎君赐婚,也如此说过。”
这话出来,大家就不敢再劝了。皇帝赐婚都赐不下去,谁还劝得了这个女人?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对顾九思都有了那么几分怜悯,突然就明白一开始顾九思对那些女子敬而远之、说自己不好女色,不是在敷衍推托他们,而是,真的有只母老虎啊。
柳玉茹正和庭院的人说着话,侍卫便将顾九思左右架着,从后院提了过来。
顾九思喝高了,脚步还有些踉跄,他到了柳玉茹面前,柳玉茹静静端望着他。
柳玉茹什么都没说,顾九思就觉得有种无声的害怕涌了上来,他一时毫无仪态,冲上前去,便抱住了柳玉茹的大腿,委屈着哭道:“玉茹,不是我自愿的,都是他们逼我的啊!”
在场所有人:“……”
王厚纯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勉强堆起笑容:“顾大人醉了,这正常酒宴,大家行乐而已,夫人看得开。”
“我看不开。”
柳玉茹果断开口,顾九思继续伪作抽噎着道:“我说不喝了不喝了,大家一定要我喝。喝了还要赌钱,我戒赌很久了,你也知道,今天真的是被逼着赌的,他们说不喝酒不赌钱就不是朋友,不给他们面子,我真的是被逼的……”
“对对对,”沈明反应过来了,赶紧道,“嫂子,都是被逼的。那些姑娘也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姑娘虽然多,但是我们都一眼没看过。”
柳玉茹听着这些话,抬起头来,看向王思远道:“妾身听闻,按大夏律,官员不得狎妓,不得赌博,这荥阳的官场,规矩比天家的律法还大?”
王思远听柳玉茹这样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顾九思悄悄看王思远,拼命给他做着道歉的眼神道:“王大人对不住,我家这位娘子就是见不得我出来做这些,叨扰大家了,给大家赔罪,赔罪。”
顾九思说着,赶忙起身来,给所有人作揖道:“在下这就走了,改日再聚。”
顾九思说完,便拉着柳玉茹要走,柳玉茹也没说话,板着脸同顾九思走了出去,沈明抹了一把脸,低着头和大家伙儿赔罪,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王厚纯见柳玉茹和顾九思走远了,直接同沈明道:“顾大人这样,也太失尊严了些,女人当好好管管才是。”
沈明勉强笑道:“要是管得了,早便管了,只能让各位大人多多担待了。”
沈明给所有人赔了罪,回了马车上,便看见柳玉茹和顾九思各自坐在一边,顾九思给柳玉茹用小扇扇着风,哄着道:“我们家玉茹真聪明,今日真是来得好来得巧,发了这么一通脾气,以后谁都不敢来请我吃饭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