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他这模样,舒婉便明白几分,哭笑不得,“不都说家国情怀,书生这种感情最为强烈,便是为了家国大义,诸事皆可放弃,怎么到了你这里便都不作数了,眼里只有自己那二两肉的快活?”话说的直白,谢怀谦脸上有些不自在,却实话实说道,“那些在我瞧着的确是屁话,人首先在保证自己的好处,解决自身的各种问题后,才会考虑那些家国大义,我只不过是个贫家子弟出身的穷秀才,便是关心家国大义也是有心无力。你且去问问普通百姓,便是改朝换代,只要不影响到他们,依然也不会有什么难过之意。”他叹息一声道,“家国大义,先是有家才有大义,若自家生计都未能解决,又何必牵扯国之大义,那都是骗人的鬼。便是朝中重臣,大多数不也是为了家族荣誉奋斗再官场。我就是个俗人,先想着一家人能过的好,才会再想其他。”舒婉不禁乐了,在有些方面他们俩还真是般配。那就是眼里只有自己,不过谢怀谦还会顾忌家人,她是先顾及自己,若有余力才会考虑家人。本质上来说,都是极为清醒之人了。到了城外管道,车流明显多了起来。一辆辆马车竟排起长队。幸亏他们骑了,马匹,从道路边上过去倒也方便。不过二人骑马又明显是女子载着男子,多少引人瞩目。偏偏谢怀谦也不是个觉得丢人的,大大方方的叫人瞧着,若哪家男子瞧过来,他还会客客气气的跟人颔首回应。徐家今日也出了门,不过并非刘氏,而是怀着身孕的舒明月。舒明月腹部微微凸出,并不显眼,无聊的间隙掀开帘子瞧着,突然就呀了一声。“相公,你瞧外头。”徐子睿昨日丢了大丑,原本不愿出门,可他母亲叫他出来散散心,于是又将舒明月叫上了。不过这会儿一瞧见舒明月,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日马车上舒明月呕吐之事,便不自觉的想起昨日惨状。徐子睿脸上不痛快,“咋咋呼呼,成何体统。”舒明月因着昨日之事也是心虚,忙伸手握住徐子睿的手道,“相公,于我而言我自是不嫌弃你的,只不过腹中孩子不懂事,我最近时常反胃,并非其他原因。”她掀开帘子,指着外头道,“我是叫你瞧瞧,是因为瞧见了谢怀谦与我长姐。”徐子睿这才朝外瞧去,此时夫妻二人已然到了前头。谢怀谦坐在后头,拉着缰绳的却是舒婉。如此……瞧着都不像男人。徐子睿嗤笑,“瞧着便不像男人。”舒明月不屑道,“当初对谢怀谦的传言可是不少,他们家在永宁村是出了名的穷,又是个霉运罩顶的,便是他父亲说不得都被他克死了。只是不知为何,谢家突然就好起来了……”她微微皱眉,“不对……”徐子睿:“什么不对?”舒明月咬唇道,“我怎么觉得谢怀谦从跟舒婉成亲后便好起来了。以前我就听说过,但凡旁人跟谢怀谦接触都能倒霉,如今却不见这样之事。而且不光不倒霉了,还更好了?”闻言徐子睿心头一跳。难不成真是因为舒婉?可舒明月与舒婉也是一个爹生的,差距怎的如此之大。甚至于在他与舒明月一起后,倒霉的事也多了起来。难不成舒家姐妹俩一个气运极好,一个又气运极差?徐子睿目光扫过舒明月,寡淡的脸勉强说一句清秀,原来在路边注意到她,不过是瞧着幼小,觉得或许有些滋味。可时日长了,清粥小菜也变得没滋没味。而舒婉不同,一张脸清新脱俗,又带着一丝艳丽,站在人群中极为显眼。尤其见过的几回,便知晓舒婉脾气泼辣,配上那张脸更是引人注目。徐子睿道,“你与舒婉当真是一个爹生的?”舒明月一怔,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问,“自然,我们只是母亲不同……”徐子睿道,“难怪。”娘不同,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不同。如果他纳的人是舒婉多好。可惜了。舒明月目露狐疑,徐子睿又不傻,自然不会说。内心里对舒明月却也有了丝丝的嫌弃。舒婉和谢怀谦骑马超越乘车之人,一路往前去了。越是往前人流便是越少。来的路上还特意打探一番,如今出城,径直朝着南边那座山而去。据说那边山下有一条溪流,还有成片的草地,是历年来随州府踏青或者秋游的好地方。草地河边那里人自然是多,不过舒婉的目的地是那座山头。秋日不登高望远如何对得起这明媚秋日时光。又行了半个时辰,二人总算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有专门的车马行可以寄存马匹。交代好之后,二人便背着水囊往山上去了。此时人并不多,倒是适合二人爬山。谢怀谦男子汉情怀爆棚,主动将两个水囊接过去背在身上,舒婉不由笑了,“你可莫要后悔半路又背不动。”谢怀谦想了想如今身体好上许多,不与黄彪等人相比,只与书院中人比较已经好上许多。“应该无事。”舒婉乐得轻松,也没说将水囊放起来,直接往上头去了。她抬头望着这山,并不高大,而且地势也缓和,大约一千米左右,极为适合登山游玩。许是这边山头是有主的,竟沿着上山的路修了石阶,隐约的隔着不远的距离便修建了凉亭,更适合文人墨客和大户人家来此游玩了。至于普通百姓,日日为生计辛苦,哪会有时间来玩耍。感慨完,两人便沿着台阶往上爬了,舒婉边走边欣赏风景。这几乎是原汁原味的自然风光,空气清新,天高气爽,头顶时不时还有大雁往南迁徙,更是一派祥和。人的心也不由变得开阔起来。行至第一个凉亭,谢怀谦额头已经冒出汗水,舒婉却是毫不费力。“去前头凉亭歇歇吧。”二人上前,不想凉亭中已然有人了。:()疯了!逃荒路上清贫首辅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