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触碰到微凉的杯沿。
她迷蒙着眼睛,含着杯口抿了一口水,喉咙终于舒服了。
她意识也逐渐清醒,不对!
她肩膀动了动,往后抵,不对劲呀!百宜的胸怎么硬邦邦的,胸膛也很宽阔。
她伸手摸了摸揽着自己腰的手臂,不是百宜,而且百宜睡在东耳房,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明黛吸了吸鼻子,轻嗅气味,太熟悉的味道了。
“醒了?”魏钦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魏钦!”明黛手脚并用从他身前爬出去,跪坐在床褥上,看着他有些傻眼。
“你怎么在这儿呢?”
魏钦戌时回木樨街,当时见隔壁已经熄了灯,等他忙完手中的事情已是子时,有些疲乏便站在窗后透气,却见她院子里突然上了灯,百宜从书房里出来去了厨房,没过多久又和百顺在院子里悄声忙着什么事情。
应当是在准备百家铺子里需要用到的东西。
魏钦看他们忙完了,一个回了仓库改的卧房一个却进了书房。
那只有明黛一个人睡在西耳房。
魏钦蹙眉看了会儿,不大放心,找了过去。
百宜见到魏钦也很吃惊,告诉他明黛很少起夜,只是半夜会醒一次喝水,她已经提前将水备在床头。
魏钦脑海中闪过回忆,上一回她醉酒宿在他碧纱橱内,他是让姜娘来照顾她,这回她在应天吃醉了酒,却是他亲自照看,她睡前还有些闹人,入睡了倒是十分安静,他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正厅内,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歇了一晚,她那一夜的确只在半夜突然醒来,朝他要水喝,喝完又沉沉睡去。
魏钦以为这是她酒后口干,现在才知道这是她的小习惯。
魏钦听完便让百宜回书房了,他在回廊下站了片刻准备离开,路过西耳房前,听到里面响起了细碎的声音。
怀抱空落,魏钦起身掀开青色帐幔,走出拔步床将立在旁边的落地烛台点燃,黑暗中有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重新回到拔步床内。
四周静谧,帐幔低垂,烛光昏暗,魏钦和明黛好像落入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世界,好像一切都变得柔软动容。
“还要喝水吗?”魏钦倚着雕刻浮纹的床柱上,望着她酣睡的泛红的小脸,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明黛点了一下头。
魏钦送明黛的这张香木拔步床放在明家耳房中衬得空间有些局促,但比从前方便了许多,茶水就搁在床榻和栏围之间的小长廊两端的桌柜上。
魏钦转身迈一步,便添好了茶水。
他没有把茶盏递给明黛,就是自己拿着,递到明黛唇边,喂她喝水。
明黛现在反应过来,百宜也不会这样照顾她。